但还是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试试刀锋不锋利,还是试试你会不会死?”
方越被一连串的问句打得措手不及,他看着傅岑,小心翼翼伸出手,放在傅岑的脸上,承认错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忍不住。”
他太担心手术万一失败了怎么办,加之傅岑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很少再像之前那般天天陪着他。
于是方越只能通过一些疼痛来提醒自己别胡思乱想。
傅岑被他那双眼睛看得发不出火,只好去外面拿了消毒酒精和止血棉过来,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下回忍不住了,就在我身上划,想试试了,也在我身上试,别伤害自己了,好吗?”
傅岑说,说完之后当着方越的面又给院长打了电话,又请了三天假。
他频繁的请假其实不算太好,好在院长像是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一直没说什么。
后来林岩告诉傅岑,不是院长体谅人,而是院长是他亲爹,他亲自给爹说了方越的情况,所以傅岑请假才这么好请。
方越后来听说了这件事,终于明白了林岩天天在医院当“街溜子”却没人说的原因了。
一直到方越手术的当天,傅岑都寸步不离地陪着方越。
方越进手术室之前,拉着傅岑的手又开始焦虑,一遍遍和傅岑确认手术成功的几率大不大。
傅岑也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安抚他。
方越最后被推进去之前,还紧紧拉着傅岑的手,颤声说:“我没有害怕死,我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你。”
傅岑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他,“知道了,宝宝最勇敢了,我在外面等你,你只需要睡一觉,睁开眼,就又可以看到我了。”
方越终于平静了一些了,麻药的威力也终于渐渐显现,方越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后来傅岑回忆过方越手术的那七个小时,作为一个现代医学从业者,他理应是非常相信同事的技术和医学的水平。
但是他还是把最坏的结果全部想了一遍,甚至还在手机里短暂地留了一封遗书。
傅岑并不觉得要是方越没有平安地从手术门后出来,他就要寻死觅活。
他觉得他没有那么脆弱。
但是他也相信,如果方越真的出不来,他生命的一部分也会随着方越的小时随之消失。
就像他失去岑教授之时,就像他以为要失去方越之时。
所以遗书的开头这样写着:
“我不知道我还能失去什么,但是我觉得我不能失去他。”
但或许是伟大的命运深知他已经夺走了傅岑太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