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了。毕竟他若是醒了,必然会将你我牵扯进来。”施婉琬知道常乐郡主的手腕,既然她敢打包票将此事揽下来,就绝不会给康友之机会,将来打她的脸。
“啊?那康友之岂不是成了,活死人?”褚玉瑭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自己对这个结果是喜是忧。
“他在京城里做的恶事也足够多了,如今算是报应吧。”施婉琬轻轻拍了一下褚玉瑭的肩膀。
褚玉瑭却苦笑着,说:“婉琬,我知道你是为了开解我。只是,我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感受。”
施婉琬当然明白褚玉瑭的心理,对于一个从小就生活在锦衣玉食,生活安详平和环境中的人来说,突然经历了这样的事,难免会有心理阴影。可是这人偏偏又是康友之,多少能令褚玉瑭的复杂情绪缓解一些。
“他仗着康家的财势,在京城里霸占玩弄良家妇、女,已经不下三次了。”
褚玉瑭大惊,不敢置信地问:“什么?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太荒唐吗?在京城里,天子脚下,他做出这样的事,没人管他?”
施婉琬冷笑道:“管?谁来管?这京城里的官,几乎有一半是依附着康家的财力爬上去的,即使位置牢靠了,也要顾及齐王的面子。谁又会愿意为了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去得罪康家呢。”
褚玉瑭连连摇头,说:“太荒谬了,父母官却不替百姓做主。难道就不能告御状吗?”
施婉琬深情地看着褚玉瑭,道:“阿褚,许多的事,我们都懂得道理,却未必总能如人愿。你想想,连普通的征收地块,仁寿坊的街坊又是如何无力反抗的?即便想告御状,也要能找到门道。”
褚玉瑭愕然的表情刺痛了施婉琬的心。曾经,她也是与褚玉瑭相同的表情。所以她跑到书房,主动替那几名女子向父亲请命。她渴求身为丞相的父亲,为民伸冤。
“那然后呢?”褚玉瑭听完施婉琬的回忆,大约猜出了结局。却是不肯轻易放弃,仍要试着追问。
施婉琬背过身,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耸了耸肩膀。
“可是后来,等爹带着准予重审的文书找到那几户人家的时候,才发现,有一户已经举家搬离京城了,去了哪里无人知晓,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施婉琬说到一半,又转回身,看着褚玉瑭。
“另外两户,一户全家烧炭自尽。另一户因为女儿受不了闲言闲语,投井了。”
褚玉瑭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在她从前的认知里,遇上旱涝,佃户们欠收饿肚子,算是最大的灾难了。没想到,京城里,竟还有这样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