幢幢亭台楼阁,青黛远山,只只飞鸟,碌碌行人,皆作了画,入了景。
她一时看呆,连无尘走至她身旁也未注意。
她看得入神,无尘也不出声,与她一同看。
回春堂内有一人擅丹青,随意取了纸笔,挥毫作画,翻檐斗拱、飞鸟远山,一匾书“回春堂”,堂下两人,皆着道衣,削瘦者斗笠遮面,高大者丰神俊朗,自将一派仲夏之景融入形神,共天地、聚阴阳,夫云美景如画,此为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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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后,两人一同上翠微山,嫧善手捧那张墨画边走边看,喜不自胜。
在她第叁次要撞树时,无尘终于忍无可忍将那画卷好收入怀中,“上山了再看,此时好好走路。”
嫧善又将画抢回来,一转身不见了踪影,无尘早知她有此一招,紧随其后。
无尘进院之后,先去生火洗米,切一块熏肉与米同焖。
嫧善此时进来,见无尘在杀鱼,乖觉去看火添柴,无尘将鱼料理好,指挥嫧善去择野菜。
另起一锅,水将沸之时放鱼,又去挑拣些药材与香料同煮。
嫧善早被香呆了,坐在灶前偷偷吞口水。
无尘切菜的间隙见她呆的可爱,忍不住去亲她一下,却见她捂着嘴霎时红了脸。
无尘哭笑不得,“怎么今日这么脸皮薄?”
嫧善依旧捂着嘴,站起身,“我没准备好,你重新来,我一定不脸红。”
无尘却摇头继续切菜,“我老之将至,有心而无力,亲不动了。”
嫧善将此账偷偷记好,腹诽:叁岁小儿都不会这么斤斤计较。
又扒着无尘腰身缠将上去,腻呼呼亲了几口,却被无尘拖进怀里覆上唇舌。
近来事多劳累,两人已有许久未亲近,嫧善亦极想无尘。
故柔顺地任他紧箍着腰身、任他含吮双唇、任他伸舌入腔、任他逐弄软舌。
任他解开自己身前盘扣,任他双手抚弄腰腹、双乳、薄背。
任他在厨屋,在灶边,在鱼香四溢之处,将自己拖入无边深海。
甚至如此还不够,她任由自己攀附他、依赖他,将自己交予他——丛林中的狐狸从来独居,即使同类,也轻易不与之同行。
嫧善有时惊诧自己将本性忘得一干二净——她爱无尘,抛弃本能、脱骨洗髓地爱他。
两人外衫皆掉进柴堆中,嫧善两眼朦朦,被无尘抱进卧房。
甚至未来得及掀开床帐,茶具摆设被扫落地上,嫧善双腿大开仰身坐在屋中长桌上,发髻散乱,长发堆迭,随主人动作轻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