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冰凉的湖水,他躲在两块巨石夹缝中,腐土和苔藓的味道令人作呕。
金明池两岸的高大梧桐树上的叶子随风跌落,零落飘进金明池,好些飘来他身边。他抓起一把,紧闭双眼随意撕扯着。
岸上几个太监来来回回怎么也不走,嘴里骂着污秽之词。
谷平生将他扶进集英殿后殿,让他在榻上歇息。
他有些想杨舒桐,她怀里总是暖的,与从前的金明池不一样。
也与窗外瞧不见前路的黑夜不一样。
她笑的时候,凤眼舒展,就像…
就像母亲的那块天鹅穿莲纹的玉佩。
啊,也想母亲。
此时若是能暖暖的沐浴一番,抱着衣衣狠狠睡一觉多好。
耳边响起谷平生的脚步,“皇上,宴散了,老奴带您回慈仁殿。”
终于,可以回去了。
他倒在榻上等谷平生来扶他,却等来谷平生一句:“皇上,淑福公主在殿外求见。”
他只好振振精神站起来,案边有一盏茶,不知什么茶,他抓起来一饮而尽,谷平生在一边不敢言语。
“让她进来吧。”
谷平生抬眼时,方才几乎奄奄一息的人如今方方正正站在殿中。
谷平生出去将红着一双眼的淑福公主请进去,自己请了两盏茶送进去,出来之后悄悄阖上门。
他揉着酸痛的腰,守在门口。
从眼前的帘子出去,便是集英殿的正殿。
群臣已退净,进进出出许多宫人,将残杯乱羹有条不紊地收拾好,弓着腰从偏门出去。
无人说话,偶尔传来杯碟相撞的刺耳声音。
他身后亦是极安静的。
谷平生看那些人把杯盏送走,又进来一些高大的太监,搬走了殿内的矮桌。穿着薄薄夹衣的宫女提着水桶,恭恭敬敬跪在殿内擦地。
良久,大殿终于一尘不染,宫人退下,墨黑的金砖地面光滑鉴人。
终于连最后的声音也退净。
他身后的门被打开,淑福公主推门出来,垂着头,似乎有些站不稳,慢慢出了集英殿。
谷平生忙不迭转身,看见皇上依旧站在殿中央,瞧不见异色。
他终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弯腰进去,“皇上,咱们今晚还是回慈仁殿?”
赵岫向他伸出手,他立马跑过去,一手握拳,让他搭着自己。
身前之人气力极大,谷平生咬牙,扶着人从集英殿出去。
“不去慈仁殿,回福宁殿罢。”
冬月二十九的夜,赵岫总觉得空气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