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宫中的腊八粥,可好?”
杨舒桐把身子探回来,道声“好”,清潭收了手中的篦子放在一旁,蹲下身子为她穿鞋,清浣去外间布置,不期然听到身后的皇后娘娘嘟囔一句:“今日,父亲母亲和哥哥嫂嫂该北上归乡了。”
千拦万阻,她还是记得了。
腊八这日,与之前十日并无分别,早膳过后翻了几页书,清浣陪她在一边为她缝棉袜,室内静悄悄的,从府中带进来的母亲的香熏得人昏昏欲睡,杨舒桐揽了一方迎枕,靠着清浣睡着了。
再醒来时,日挂中天。
她游魂一般荡至书房,抽了几张纸出来,坐在太师椅上开始研墨。
清浣听见声音进来,接过她手磨墨,她挑了一支喜欢的细笔,在纸上比划几下,又从书箱里翻腾了好一会儿,找到一本诗集,翻了几页,执笔沾墨誊写。
清浣说:“下午我和清潭把这几箱书归置好吧,您身后的这面博古架正好放书。”
杨舒桐不置可否,清浣也不催,一会儿之后,听见她说:“两个大箱子归置归置,小一点的箱子便不用动,堆至桌底,用时再找。”
清浣道是,主仆两人再无别话。
杨舒桐写满几张纸,放下笔,揉着手腕,站在案边细细察看,有几个字还是不太如意,第一张写的还不错。于是她把剩下的几张纸扯到日头下,任太阳晒着,把写的最好的那一张举起,透过阳光,呼出几口气把余墨吹干,小心翼翼卷好交给清浣。
清潭已经来叫吃午食了。
午膳之后,她和清潭清浣叁人沿着慈元殿走了一圈,御花园实在是远,且今日风大,她亦不愿多走动。
冬日的皇城里,处处都是枯枝败叶,十日前举国喜事之后的红绸与红灯笼还未摘下,孤零零几段在风中乱飞,一片萧索中,火红的灯笼与绸缎缠成的红花显得有点好笑。
杨舒桐想到此处,不自觉就笑了。清潭疑惑,“娘娘,您笑什么?”
杨舒桐站直了身子,指着慈元殿前的红绸说:“你看这花儿,扎得多好。”
清潭心想,这有甚么可笑。
午睡之后无所事事,清浣在打络子,她学了学,没学成,倒是被那许多红线缠住了手腕,清浣笑她。
她佯装生气,清浣也不怕她,偷偷在她耳边说:“小姐还是和闺中一样。”
她进宫十日,她的两位侍女一夜改口,新婚第二日跪在她塌前,齐声称“皇后娘娘”,再未闻一声“小姐”。
从前闺中,她话少,清浣话多些,镇日里缠着她“小姐”“小姐”的。如今,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