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侍药的小厮已经将药端了进来。花折打算自己打算先尝一口,许康轶看了他一眼,之后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就挥手让他退了出去,颇出花折的意料。
许康轶见药量较平时锐减了三分之二,这一日喝了药看时间尚早,顺口问正在收拾药碗的侍药小厮:“这个药喝起来味道和先前不同,配方里有些什么?”
侍药小厮是个久在身边伺候的,一边奉上漱口的清水一边躬身答道:“花大夫是口述,没写方子,药到了之后他检查了一遍,之后看着我们熬的。”
许康轶也不多说,起身来到了书房,准备趁着早晨神思最清醒的时候再理一理宁夏的官场脉络——其实就是许康轶临时住所的会客厅,被花折买了一堆书塞了进来,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刚到五更,许康轶轻轻的推开了书房的后门,却发现书房里已经有人了。他走路本就没有声音,且会掩饰声息,花折在书桌上背对着他凝神写的认真,一点也没有发觉。
许康轶透过水晶镜,仔细看花折书写的内容,原来是在抄写许康轶日前随笔写下的宁夏官员名单。许康轶的字受书法大家柳思衷先生的启蒙,在京城颇负盛名,字迹飘逸不失整齐,笔尖随着意境走,同一个字在不同的文章中都很少重样的,已经到了挥洒自如的程度。
由于流出甚少,甚至奇货可居——毕竟过几年四皇子无论是瞎了还是提前走了,这字就成绝版了,升值亦指日可待。
而眼下这位花折的字,许康轶看在眼中,不自觉的双手抱胸,摇了摇头,这字实在是——不堪入目。
人倒是齐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这字却是八岁牧童也不会写的这么幼稚难看。
许康轶看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见那鸠占鹊巢的人依旧大写特写没有抬头的意思,他刻意加重了脚步,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花折一回头,对许康轶进来也不意外,微微一笑,他从来都是这样,一看到许康轶不笑不说话,扬了扬手里许康轶写下的名单,道:“还没有用朱笔批红,殿下一直在宁夏转来转去,是在等会算账的小黄鱼儿吗?”
“…”乱猜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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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康轶一直在书房谋划翻阅整治宁夏的事,宁夏的河套平原不可谓不富庶,可惜贪官污吏甚多,把黄河防汛的差事变成了从朝廷里生财有道的肥差,一大批蛀虫盯着黄河大堤,弄的是黄河年年水患决堤,有的地段比地面还高处几米,庄稼比水面还低那么几米,每次决堤轻辄庄稼颗粒无收,灾民遍地,重则淹死过十余万人,朝廷年年赈灾结果反倒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