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山庄的废墟在太阳神辉的净化下,褪去了那层令人窒息的怨憎与阴冷,只余下劫火焚烧后的苍凉与沉寂。焦黑的断木与崩裂的巨石散落四处,依稀勾勒出昔年亭台楼阁的轮廓,像一曲无声的挽歌。
谢雪臣的目光,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牢牢系在前方那抹素雅的身影上。
羲和静立于一截巨大的、焦黑断裂的梁柱前,并未像南胥月那般细致探查地面痕迹,也不似高秋旻带着悲愤与追忆巡视残垣,更不同于暮悬铃有些茫然又好奇地四处张望。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已与这片土地深处的记忆产生了某种共鸣。
她周身流淌着一种极致的平静,一种超然于时间之外的悠远气韵。这并非冷漠,而是一种……仿佛见惯了沧海成尘、星辰陨灭的古老淡然。谢雪臣心中那团关于她身份的迷雾愈发浓重,几乎要凝结成实质。她展现出的力量、她的深不可测、她那绝非人间能有的容颜与气度……一切都在指向一个远超他想象范畴的答案。
他自幼便是天之骄子,修为一日千里,执掌仙盟权柄,自认见识过天地广阔。可在此女面前,他竟第一次生出了自身如蝼蚁望天般的渺小之感。这种认知让他困惑,更让他产生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想要探寻真相的冲动。
许是他凝视的目光过于专注,蕴含的疑问过于强烈,静立中的羲和缓缓转过身来。那双蕴藏着万古星河流转的眼眸平静地落在他身上,仿佛能洞悉他所有未宣之于口的思绪。
“汝似有疑惑?”她淡淡开口,声音清冷如泉,涤荡人心,却又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令人心生敬畏的韵律,“需吾解答?”
谢雪臣心神骤然一紧,仿佛被无形之力轻轻叩问了心门。他知道,在这位面前,任何掩饰与迂回都毫无意义,甚至是一种亵渎。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上前几步,来到羲和面前,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姿态,拱手深深一礼:
“羲和姑娘,”他斟酌着用语,声音因内心的不平静而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微颤,“您……法力通天,深不可测,绝非寻常修士。晚辈冒昧,心中确有不解,不知您……到底是何人?”
问出这句话,他几乎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个或许会石破天惊的答案。
羲和静默地看了他片刻,那双秋水般澄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仿佛倒映着开天辟地以来的光阴长河。她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微微抬首,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云霄,望向了那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