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人”二字,他说得极轻,却重逾千钧,带着刻入骨髓的绝望。
然而,羲和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撕裂浓雾的炽阳,猛地撞入他死寂的心湖——“公子,”她看着他,眼神清澈而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这个不难,我可以治你。”
“……什么?”南胥月彻底怔住,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愣愣地看着眼前女子,她那平静无波的神情,不像玩笑,更非怜悯,而是一种源于绝对自信的淡然。
“你说……你能治?”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伤势,他访遍名医,甚至求问过隐世的修仙者,皆言药石无灵,道基已毁,乃天命所致,无可挽回。早已绝望的心,此刻竟不受控制地生出一丝微弱的、几乎不敢存在的希冀。
“是。”羲和颔首,语气依旧平淡,“三窍虽毁,根源未绝。你其余七窍被死气镇压,灵性犹存。只需驱散死气,重塑窍穴,贯通十窍,不仅卜卦之能可复,你之修为亦可更胜往昔。”
她说得如此轻松,仿佛修复的不是世间最难挽回的道基之伤,而是修补一件寻常的瓷器。
南胥月心脏狂跳,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中轰鸣。他死死盯着羲和,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虚妄,却只看到一片深不可测的平静与……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至高无上的威严。
“姑娘……此言当真?需要何等代价?需要何物?只要蕴秀山庄有,只要南某能办到……”他急切推着轮椅上前半步,语速快了许多,一贯的从容荡然无存。这可能是他黑暗中窥见的唯一曙光,他必须抓住!
羲和却微微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无需外物,亦无需代价。”
她抬头望了望天色,日头已微微西斜:“今日时辰已晚,施法需静室一处,且需你状态完足。明日辰时,若公子信我,可于庄内备一静室,我为你疗伤。”
南胥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复杂万分地看着羲和。疑虑、震惊、渴望、戒备……种种情绪交织。最终,那绝境逢生的可能性压倒了一切。
他后退一步,整理衣袍,对着羲和,深深一揖到底,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恳切:“若姑娘真能治愈南某沉疴,便是南某再生恩人。蕴秀山庄上下,但凭姑娘差遣!南某……亦欠姑娘一个天大的人情。”
此刻,他已完全无法将眼前女子视为寻常路人。她能一眼看穿他最大的秘密,能说出“治愈”这般惊世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