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扣在扳机上的力度，能闻到空气中弥漫开的硝烟味——当年父亲险些被他炸死时，是否也是这样？
教父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滑动，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嘲笑有愤怒，最终都沉淀成狠戾。
……如若不能完全控制他，那便，毁掉他。
……如若当年他没有违抗自己的命令，因小蜜蜂这个贱人逃跑，也不会有人今日，持剑对着他。
那年他得到潜伏者逃跑时，内心的狠一涌而上。
他们名义上是父子，实际自己只是在利用他。
那是他最得意的门生，是他亲手打磨的武器，竟然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违抗他的命令，甚至敢逃出内鬼阵营。
“你以为凭这把破剑，就能改变什么？”教父的声音里裹着嘲讽，枪口又压低了半寸，“你长得很像他们，和你父亲一样执拗……一看到你，我就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叛徒，还有他身边的贱人。”
千风握剑的手紧了紧，却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
“我不是来改变什么的。”他的声音异常清晰，“我是来讨回公道的。”
“公道？”教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残忍，“公道是什么玩意儿？人们以船员阵营为公道，然而这所谓的公道，也没能阻止潜伏者死在内鬼基地里，到头来尸骨无存……世上从没有公道，只有人心诡谲。”
手枪的保险栓“咔哒”一声被拉开，清脆的声响格外刺耳。
教父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在看一件必须销毁的垃圾。
当年没能斩草除根，将小蜜蜂与腹中的千风一同杀死，是他最大的失误。
也好，今天就在这里了结，省得日后再出什么乱子。
只要再多用一点点劲，眼前这个蓝衣身影就会像被踩死的蚂蚁一样，彻底消失。
但他没有。
好戏还在后头呢。
千风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他往前踏出半步，因为教父比他高，只能倔强地仰头看他，却也大胆放纵，不避教父眼中锋芒。
“你毁不掉我——如果你能，那便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教父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小孩罢了。”
砰！
爆炸声响起！
火光映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