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把空瓶子往桌上一放。“你扔里的药瓶,是上周你说弄丢了的那瓶吧?”他语气里带着点嘲讽,“那天你急得快哭了,说那是你老家寄来的‘安神药’,丢了就再也没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橙色的手上,声音没什么起伏,“还有你刚才倒水时,手指在杯沿蹭了三下——你紧张的时候,总爱做这个小动作。上次考试你作弊被抓,也是这样蹭着桌角,蹭了三下。”
他说到这里,停了停,眼神暗了暗:“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你可以不笑对生死,但你不能为了活命,而害你的朋友!”
他很早便熟悉了这个室友,一直护着他。
他们明明关系很好,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橙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他疼得蜷缩在地上,身体像条离了水的鱼,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冷汗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掉,他细碎地呻吟着,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只剩下气音。
他看着恶魔,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先是惊讶,再是恐慌,最后剩下的,好像只有无尽的疲惫。
他最后的话是,“对不起”。
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刚飘到空气里,就被静室里的死寂淹没。
没一会儿,他的身体便再也没了动静。
恶魔看着地上的橙色,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了他的朋友情报员,他或许会心痛,但他不后悔。
他刚才要是真喝了那杯水,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恶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都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片冷硬,像结了冰的湖面。他默默地移开了视线,不再看地上那具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
宿舍外的风还在吹,从门缝里钻进来,拂过地上的尸体,也拂过活着的他,带着股化不开的凉。
墙边的多肉还静静地立在窗台上,叶片上还沾着早上橙色喷的水珠。
只是以后,再也没人会蹲在窗台边,絮絮叨叨地跟它说话了。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了宿舍。
情报员平静握住他的手:“小魔,橙色怎么样了。”
“市长大人把他杀了。”
恶魔深吸一口气,心里如揉进了把沙子,硌得人生疼。
“没事我就先走了。”
“好。”
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