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晓这女子圣恩愈厚,后宫的眼睛愈是都盯在她身上,于她而言并非好事,但即便他曾优容于她,那些盯着她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只会变本加厉。
李怀修只在操劳政事时会这般烦心,从没因一个女子举棋不定。
他靠到椅背上,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良久,开口吩咐:“将虞世行治水的奏疏取来。”
全福海在旁候着,见皇上沉眉思虑,也不知在心烦什么,大气也不敢喘,闻言这才赶忙应声,去南书房取皇上要的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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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裳回了永和宫,大抵是累了,身子有些不舒坦,下面的宫人立即去太医院传了太医,月香问可是要去请皇上,明裳摇头没让她去,今日那位没陪自己回来,料想前朝是有要事,她此时再让人去御前,只会添乱,让那位心烦。
陈太医背着药箱,几乎是被辛小五托着,一路小跑到了永和宫。他也半分不敢耽搁,如今这后宫里,怕是皇后娘娘都不如这位贵嫔娘娘金贵。
他躬身请了脉象,确认确实无大碍,才落下心,道:“娘娘只是身子疲累,休息稍许便可无虞。”
内殿伺候的奴才听主子无事,才像这太医一样松口气,依着今日皇上的态度,主子倘若出了事,他们怕是也要小命不保。
送走陈太医,明裳只留了辛柳与月香伺候,月香想到今日高采女的下场只觉得痛快,她为主子轻轻揉捏着双腿,“经此一事,看她们还敢不敢说主子的污糟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裳脸色淡淡,没有开口。
高采女要攀附徐美人,就当真全心恭敬吗?这宫里没人不想得圣心,怀上皇嗣。
入宫这么久,明裳也愈发看得开了,进宫这条路,从没有什么输家赢家,只要她在后宫一日,就要一日地争下去。即便她不想争,也会有人逼着她去争。
主子近日能吃下东西,脸上就长了些肉,如今来看,主子与初进宫时早已大不相同。
月香不由得又想到柳大公子,柳大公子对主子的疼爱绝不比皇上少,而且柳大公子府上也无姬妾,甚至主子入宫后,到现在还未成婚。即便这些都不去提,至少主子与柳大公子成后,不会像现在伺候圣驾这般战战兢兢。
可惜事与愿违,偏生那柳夫人嫌弃主子的家世,亲自登门侮辱主子私下与柳大公子相见是不知廉耻,毫无闺中女子的自持。主子看似娇气,实则最是果决,才为此入宫,既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
提及旧事,月香不禁为主子心疼,生出惆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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