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药膏味盖过烟草燃烧的焦香,手掌似乎也还残留淡淡的荔枝味。
随恣恩倚着门板滑坐到地砖,手还在无可遏止地颤抖,半截烟都快夹不住,烟灰抖落满衣袖。
他挽起半截袖管,烟头猩红的火点在眨眼一瞬,直接按在裸露的一截手腕,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随恣恩头仰靠在门上,喉结上下滑动,咬肌紧绷,面上肌肉疼得抽搐,额角青筋暴起,还覆着冷汗,但压在手臂的力度只加不减。
理智。
但你好像从来他妈就没有理智过。
空寂的客厅里,烟头灼烧皮肉的声响,被无数被放大,即便如此,呲啦焦烤的声音始终掩盖不住胸腔震耳欲聋咚咚的震跳。
随恣恩长腿曲架起,虚力瘫坐在地上,手臂无力垂落,扶住额头疲倦地阖上眼帘。
只有他自己清楚,所谓的“报复”早已结束,柯憬现在的处境与性格转变几乎是自己亲手造成。
尔后的三年乃至如今都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操纵——原始的、强烈的、冲动的,渴求。
那是一种比恨更加煎灼的感情,每一刻都烧得他心痒难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以为那种情绪是把柯憬当路边流浪猫,供自己逗乐,高兴时候揉揉肚皮,烦的时候就戳两脚、搓一顿。或许一开始是这样的,也有可能那时就掺杂了难明的情绪,以至于到现在自己都一直在逃避。
可是柯憬这只自己看不上的流浪猫总能吸引众多不知名路人,于是本性顽恶的自己对他发疯般伤害,似乎用这种方式自证自己高人一等,得到他的爱更是理所当然。
可冷落蒙灰、窃贼觊觎的那件珍宝,在无人角落兀自裂开一道裂纹,还来得及端量他的价值,就已径自破碎。
卑劣的自己不会再被人爱。
这本就是自己此生既定的结局,但是为什么现在反倒不甘心,尤其得到过他的爱之后。
面对柯憬的爱,他丢盔弃甲当了逃兵,何况无耻之徒的罪行不止一件。
心里的鬼魅始终教唆他作恶,恶犬狂吠,乱叫着不喜欢、不爱、不应该、不允许。
他垂下眼眸,目光停驻在手臂内侧脉搏处,烫伤在那里迅速烂红破溃,用蠢笨的自残试图停止不可违抗的颤抖与惶然心跳,都只能是徒劳无功。
他似乎知道机械哪里的咬合零件磨损,勘明磕磕顿顿的根源。因为柯憬才是那台机器的机油燃料。而柯憬的爱正从自己身上,一丝丝如有实质地抽离。
在将要失去时挽留,在嘴硬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