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归渡揶揄道:“未尝不可?”
宋云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沉声提醒道:“且不说目前朝堂上暂无能顶户部之职的人,就算真的冒出了那个人,有能者居上,他郭氏手握丹书铁券在手,又岂是能轻易斩杀之人?”
“若我偏就不将其置于死地,只要他不再配得上户部之职呢?”裴归渡反问道,“乔氏谁也救不了,只能靠他自己,靠那喜怒无常的皇帝。户部一职暂无能者居上,难道礼部就有了吗?皇帝需要的是既能为朝廷分忧,又能平衡各方势力的臣子,而并非功高震主的所谓功臣,裴氏属于后者。可为何我裴氏已然成为皇帝眼中的刺,他却只是做着削权扣押之事,未将我裴氏除之而后快?”
裴归渡忽而蹙眉,接着道:“因为如今南蕃、北齐、靖央三地都将绎朝视为盘中餐,时刻准备攻入。镇远军征战多年,替绎朝打下无数城池,无论军力军纪还是民心,都有目共睹,皇帝不可能费尽心力除去一只最有力的臂膀,至少在战事平稳之前,他不可能这么做。可郭氏不是武将,亦不是什么短时间内缺之便能导致一国无法运作之人,所以他至今都不严惩郭氏,不仅因为郭氏在任期间户部有八九分的事情都处理得十分妥当,有能力维护住大体。更是因为,他还没有触碰到皇帝的底线,皇帝还能忍他片刻。无论是丹书铁券在手,还是暂无能者居上。”
宋云凝神了然,片刻后道:“所以你同郭氏结交,是要将他变成万木中最高的那棵,皇帝不会将裴氏赶尽杀绝,却未必会放过郭氏。届时不论丹书铁券还是旁的,皇帝总有办法对付郭氏一族。可……如此一来,不还是会将裴氏卷进去?”
裴归渡如何不知,就算皇帝不会立马将裴氏赶尽杀绝,可削弱兵权、安插人手一事近些年也不是没有干过,若皇帝因此再次向裴氏一族伸手,届时谁又能保证他裴氏安危?难不成真就留住命即可?
裴归渡在礼州时便将此事想了许久,不敢自作主张,又不敢什么都不做。或许他此前同乔行砚一副情到浓时便事无其他的模样,可一旦离开了对方,清醒过来,那股不安感又总是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在他还在礼州,梦醒睁眼未见乔行砚时经常发生,又在回京后独自于噩梦中惊醒后愈发强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礼州时没忍住,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同他父亲提及了此事。他本以为父亲会大发雷霆,训斥他分不清事情的轻重,要为了一个敌对之子将整个裴氏都赌进去。
可谁能想到,裴程并没有第一时间便给他回复,而是在他们离开的当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