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青丝也随之荡起来。
“你回来怎不提前知会一声?”沈璟婉含泪握住了独子的手,又仰头看着对方,“怎消瘦了许多,这一年间可是受了不少苦头?”
“无碍。”裴归渡反握住对方的手,安抚道,“行兵打仗向来如此,军中条件不比府中,却也不是什么苦寒之地,况且我可是镇远将军之子,这点算得了什么?母亲莫要将我说得像柔弱书生一般,细皮嫩肉的吃不了苦。”
沈璟婉被逗得笑出了声,难为情地在对方臂膀上轻拍了一下。
“怎突然回来了?淮安战事结束了?”一旁的裴程说到底是一朝武将,见独子忽然归家也不是叙旧,只忧心领兵讨伐的战事是否顺利,现状如何。
裴归渡闻言亦转回正色,沉声道:“已顺利拿下淮安城,靖央军如今退至渠州。”
“按照以往你定会一鼓作气攻下渠州,可现如今却出现在这里。”裴程蹙眉思忖道,“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无法继续同靖央交战?”
裴归渡看一眼一旁同样正色等回答的裴政,沉声道:“倒也不算变故,只能说意料之中。皇帝派了明泽来接管淮安城,由他带兵守在城中等候自京中而来的郡守。”
“圣上要同靖央和谈?”裴政猜测道。
“正是。”裴归渡又道,“一来是因南蕃与北齐局势不稳,皇帝恐靖央同我们鱼死网破,叫旁人坐收渔翁之利。二来怕是他忧心镇远军再创军功,威胁他的地位。”
裴政闻言叹了口气,道:“早些年姑母便劝说过,叫我们藏拙,莫要惹得圣上猜疑畏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归渡闻言蹙眉不解,道:“武将上阵杀敌如何藏拙?除了胜便只有死,难不成为了防止他猜疑,便潦草应战,致百姓安危于不顾么?”
“敬淮。”裴程忽而呵斥道,“将态度放端正些,如何同你兄长说话的?”
裴归渡悻悻然收住了接下来的话,转而又正色道:“我并非针对兄长,亦不是要责怪姑母的好意提醒,只不过这本就是死局,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提拔我裴氏之人是他,如今忌惮我裴氏一族的亦是他,圣心难测,能避则避。是以我听了你们的话,甘愿去京都城当那没名头的质子,可此事不可能一直僵持下去。”
裴归渡蹙眉沉声:“太子一派与安平郡王将敌对摆在了明面上,皇帝也不是个傻的,他全都看在眼里,是以才会想方设法打压我裴氏,防止在他退位之前发生变故。他虽给了安平郡王封号,却并未真正想过重用他,只是借着裴氏的名头在朝堂上才有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