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驼色水波纹大衣刚穿上,这时,一双手臂从背后围抱过来,突然惊散她繁冗的惆怅。男人刚刮过胡渣的下巴蹭在后颈位置,带着点点粗糙的痒意:
“老婆,早晨。”
雷耀扬裸着上身出现在宽绰明亮的穿衣镜中,齐诗允有些惊异他今日早起的反常,立刻转过身回望他:
“什么时候到家的?这么早你要去哪里?”
“凌晨一点左右回来的,今天跟车商约好了九点见面。”
他见她不明所以的表情,就像是凌晨那场欢爱,还有她贴在自己耳畔说的情话…并未发生。男人沉下视线,随即拉开陈列腕表的抽屉左挑右选,忽而又抬起头问她:
“你不是九点才返工?”
齐诗允整理着大衣衣领,对他的疑问感到莫名其妙:
“嗯,但是要早点到公司Meeting,还要应付下那几个大陆客。”
“昨天安排人陪他们吃喝玩乐一下午,时间宝贵,今天怎么都该谈正事了。”
她说完,检查了一下手袋里的东西后就打算离开,但雷耀扬不依不饶,抓住她,又扯回自己怀里:
“那你呢?走之前…都不打算应付一下我?就像今天凌晨一样。”
“…痴线,我为什么要应付你?我凌晨哪有应付你!?”
齐诗允蹙眉,在他禁锢中挣扎。
而他不知所谓的提问令她心下惶然,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开始作祟,仿佛自己真的理亏。但对方显然没有罢手的意思,甚至将她推至穿衣镜前,意图不言自明。
吻正落下来时,女人快速别过头去,拒绝他不分时候的荒谬举措:
“…雷耀扬,你放手…司机还在等。”
但对方置若罔闻,以不怒自威的眼神俯视她的仓皇,还有种…早已把她看透的锐利:
“那就继续让他等。”
听他不可置否的语气,望着他冰冷的瞳眸,齐诗允知道…他并不是在讲笑。心底那根紧绷的弦被拨动了,发出不安的嗡鸣。
或许是因心底那一缕无法言明的愧怍、为昨夜又一次为他种下的猜忌与不安感到困扰?可自己…又在害怕什么?是怕他此刻的逼问,还是怕自己昨夜醉酒后的混沌中,真的向他吐露了什么不该说的、关于过往的心事?
两年前他因郭城醉酒震怒的画面犹在眼前,而自己昨夜几乎如出一辙的复刻,无疑是在他心头又添了一把妒火。
但她并非有意,只是那份积压的郁闷…需要酒精来短暂麻痹。
她有些恼,有些怨,还有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