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宸葳总觉得自己越走越远。
从西班牙北部结束朝圣之路後,她没有再回大城市,也没有循着旅人们的路线北上。她再次背起简单的行李,凭直觉买了一张前往加利西亚外海某个偏远小村的车票。
下车时只见半片昏h的天光和眼前一条弯曲通往大海的小径,手机讯号早已消失,耳边只剩下浪涛和鸟鸣。
村子很小,地图上甚至找不到名字,柴宸葳找到一排用漂流木和铁皮搭成的简易小屋,门口挂着涂鸦风格的Wanderer’sHome。屋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皮肤晒得像老船帆的老太太名叫艾莉娜。
这里没有房东和房客之分,只要肯动手、懂得分工,每个人都能换来一张旧床垫和三餐简单的饭菜。
柴宸葳成了这里的打工换宿新成员,她的日常被切割成很多零碎的片段,天还没亮就和艾莉娜一起去海边捡昨晚退cHa0留下的贝壳和海藻,顺便检查沙滩上有没有新漂来的垃圾或宝物。
有时候是半颗椰子、半个玻璃瓶,更多时候是一条报废的浮标绳。柴宸葳用它们编成绳结,绑好防风的木门和晒衣架。
早餐是用柴火煮的燕麦粥,掺着新鲜采集的野莓或是捡到的坚果,有时候柴宸葳会笑着想起以前住豪宅的时候,早餐一定得配一杯现磨拿铁和两片进口酪梨。现在,她能在晨雾里抓着热腾腾的搪瓷杯,对着灰蓝sE的天空发呆,反而觉得这才像是属於自己的早晨。
白天的工作是修补海边的旧船,村里只有几艘能出海的渔船,大多数已经摇摇yu坠。艾莉娜不会英语却能用肢T语言和柴宸葳b划着要怎麽补木板、擦防水油。柴宸葳学会了用砂纸打磨船身,也第一次自己动手缝补渔网,手指划破了就用海水冲一冲,再贴上一小片破布继续。
下午风大时村里的几个流浪者会来沙滩集合,他们来自世界各地,有法国的街头艺人、葡萄牙的陶艺师,有个沉默寡言的日本摄影师平时Ai把旧底片泡在盐水里冲洗。
大家会围在火堆边各自端着用小锅子煮出来的咖啡和简单的炖菜,没有人问彼此从哪里来,也没有人在意明天要往哪里去,只有在夜里浪声变大时才有人轻声唱歌,或者讲些走丢朋友的故事。
这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安全感,一到傍晚气温急降,屋里的暖炉经常烧到一半就没火了。每逢大风大雨的夜晚,浪头拍在窗户上,柴宸葳总觉得整间屋子会被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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