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人在抓坏人!”
童言无忌。
但在王爱莲听来,这简单的“好人打坏人”,却让她心里莫名地舒坦起来。
是啊。
打坏人。
打鬼子。
好。
太好了。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鬼子。
她扶着躺椅的扶手,用尽力气,慢慢坐直了身体。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竟然也多了几分神采。
天幕上的画面,不停切换。
那些白色的“好人”,越来越多。
像是从地底下,从墙壁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充斥了城市的每个角落。
学校。
医院。
车站。
所到之处,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坏人”,都像被无形镰刀收割的麦子,成片倒下。
毫无抵抗之力。
王爱莲看得入了神。
她活了六十多年,从没见过这么解气的事。
这比听书看戏,痛快一万倍。
就在这时。
天幕上的镜头,毫无征兆地给到了一个特写。
那是一个小女孩。
一个穿着破烂中式小袄的女孩。
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能看见她身后惊慌的人群。
她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黑红色的疤痕,是被大火烧过的痕迹。
她的眼神,空洞,麻木。
那里面,没有孩童的天真,只有沉淀了太久的、无尽的怨恨。
她正死死追着一个穿着华丽和服、摔倒在地的日本女人。
当王爱莲的视线,落在那张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小脸上时。
她的整个身体,猛地一颤。
心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
呼吸,骤然停滞。
她手里那根用了十几年的、摩得油光发亮的拐杖,“啪嗒”一声,从无力的手中滑落。
清脆的声响,在巷子里回荡。
她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
她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一样的怪响。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翻涌。
最后,化作两行滚烫的、浑浊的老泪,顺着深刻的皱纹,奔涌而下。
“阿……阿娟……”
一个嘶哑到不成人声的呼唤,终于从她的喉咙深处,被硬生生挤了出来。
“是……是我的阿娟……”
阿娟。
是她女儿的小名。
那个,在三七年,那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