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驴“哎呀”一声翻倒在地,口鼻里全是鲜血,身子不住地扭动,却再也叫不出声了。黄佛爷又抡起铲子,朝着麻驴的脑袋狠狠拍了几下,杀完人面不改色,告诉一众手下:“早说过让你们找当地人带路,偏他妈找来这么个没用的傻鸟,赶紧在荡子里挖个坑,把人给我埋了。”他手下那些喽啰都不敢顶撞他,听了吩咐,忙不迭地在芦苇荡湿地上挖坑。水蛇腰问道:“佛爷,还有个妞儿,怎么处置?”黄佛爷看出他的心思,说:“道上的人都迷信,财色不可兼得,可别在女人身上耽误了正事儿,等到挖开熊耳山古墓,取出陪葬的金俑,想玩什么样的娘儿们不行?”水蛇腰色眯眯地说:“这妞儿美得跟朵花似的,埋了可惜了,我真是舍不得下手,但听佛爷的准没错,咱的事儿都让她看到了,留下便是祸根……”
我仅仅听说过黄佛爷心狠手黑,做事不留余地,哪想得到他说杀人就杀人,下手又快又狠,事先全无半点儿征兆,要不是我们躲在一旁看到,又有谁会知道这芦苇荡子里发生过什么?有心去救麻驴也已不及,听这伙人接下来还要活埋那个姑娘,我心中发狠血气上涌,用胳膊肘轻轻一撞厚脸皮,对他使个眼色。厚脸皮心领神会,我们两人各握两把泥土,一声不响地窜出芦苇丛,二话不说对着那伙人劈面撒出。那伙人毫无防备,多数人让泥沙迷了眼,其余的几个也都蒙了,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折叠铲,一铲拍到黄佛爷的大肉脑袋上,打得他头破血流,抱头捂眼连声惨叫。厚脸皮则对准水蛇腰小腹使劲儿踹了一脚。水蛇腰口吐鲜血,哀号声中倒地不起。我们俩趁乱拽起那姑娘,返身往回跑,同时招呼大烟碟儿快逃。
我边跑边对大烟碟儿说:“我替你报了仇,那一铲子没拍死黄佛爷就算便宜他了。”
大烟碟儿刚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喉头却似被哽住了,只挤出两个字:“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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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听到身后的黄佛爷等人在叫骂声中追赶而来,四个人不敢稍有停留,在月下的芦苇丛中一路飞奔,也顾不上衣服被挂破了口子,一直跑到放置槽船的地方。鸡鸣荡只有一条路,我们只好推动槽船下水。我想起土枪落在芦苇荡中了,也没法儿回去拿,拼命用铲子划水,将槽船驶向湖心。
黄佛爷带领手下刚到鸡鸣荡,暂时没有槽船可以下水,也不熟悉路径方向。我们将槽船划出几百米,借着夜雾的掩护,已然脱险,放慢了划水的速度,按着罗盘指出的方位不停地往北行驶。几百公顷的湖面开阔有雾,要找一个土墩子,怕也不太容易。
大烟碟儿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