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
他新植的黑发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西装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腕表,表盘碎钻在日光灯下闪着细碎的光——这是他特意为“科长就任”准备的行头,连就职发言的措辞都在心里演练了不下十遍。
公告栏上,盖着朱雀局红章的任命书墨迹未干,白纸黑字的内容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金满仓的眼睛里:“任命戴云华为特勤九科科长,主持日常工作;任命金满仓为九科副科长,协助科长处理事务……”
“副科长?”金满仓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呢喃,周围同事的议论声瞬间变得模糊。
他看着“戴云华”三个字,只觉得那笔画像扭曲的毒蛇,爬得他浑身发麻。
明明叶文涛承诺过,只要温羽凡下台,科长之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现在却成了“协助科长”的副手?
他背叛温羽凡,出卖九科行动机密,甚至亲眼看着陈府满门被屠却帮着掩盖真相,最后只换来一个副科长?
人群渐渐散去,有人拍着戴云华的肩膀道贺。
戴云华只是淡淡点头,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金满仓,那眼神里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种复杂的审视。
看得金满仓心头一紧。
他猛地攥紧公文包,转身快步走向楼梯间,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急促而沉闷的声响,像在宣泄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楼梯间的窗户透进冷光,金满仓掏出手机,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颤,几乎是凭着本能拨通了叶文涛的电话。
铃声响了三下就被接通,听筒里传来叶文涛漫不经心的声音,还混着高尔夫球杆击球的清脆声响:“金科长,怎么?刚上任就来向我道谢?”
“叶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满仓的声音发颤,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慌乱,“当初你答应我,温羽凡下台后,科长之位就是我的!现在怎么变成戴云华了?你们叶家不能说话不算数!”
“说话不算数?”听筒那头的击球声顿了顿,随即传来叶文涛毫不掩饰的嗤笑,那笑声像细碎的玻璃渣,扎得金满仓耳膜生疼:“金满仓,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靠着出卖旧主才爬上来,凭什么跟戴云华争?”他刻意加重了“乡下”两个字,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戴家就算没落了,戴云华也是根正苗红的官宦后裔,在京城圈子里随便拎个人出来,都得给几分薄面。你呢?除了会摇尾巴,你还有什么?”
“我……”金满仓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握着手机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蹭过手机屏幕,留下几道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