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戴云华走到桌前,将文件夹轻轻放在温羽凡面前,指尖因紧张微微发颤,“牺牲干员的资料我整理好了,葬礼初步定在三天后,抚恤金的标准也按最高等级报上去了,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签个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温羽凡眼底的红血丝,又飞快移开,声音放轻了些,“还有……燕山那边的后续调查,我让兄弟们盯着,有新线索会第一时间报给您。”
温羽凡伸手拿起笔,指尖刚触到笔杆,就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手腕,在签名处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落幕,写下注脚。
签完最后一个字,他将文件夹推还给戴云华,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像是在斟酌措辞,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戴云华接过文件夹,却没立刻走。
他捏着文件夹的指尖微微用力,纸张发出轻微的褶皱声,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问:“师傅,昨晚您去朱雀局总部……情况怎么样?陈勋爵他们,有松口的吗?”
温羽凡闻言,突然低低地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里藏着太多的无奈与疲惫,像一块巨石砸在平静的水面,瞬间掀起层层涟漪。
他抬眼看向戴云华,眼底的红血丝里,终于褪去了最后一丝挣扎,只剩下一种近乎决绝的平静:“云华,这次……我们可能输了。”
戴云华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文件夹差点滑落。
他张了张嘴,想说“不可能”,想说“还有时间”,可话到嘴边,却被温羽凡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我已经跟孔局长推荐了,等事情结束,由你接任九科科长。”温羽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武安部的态度很明确,他们要找个人来扛下燕山的责任,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未来九科……只能靠你了。”
“师傅!”戴云华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我们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说不定还有转机!您不能就这么……”
“没有转机了。”温羽凡打断他,指尖轻轻按在桌角那份伤亡报告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像无数双眼睛,正看着他,“青鳞会的人被其他科室扣着,我们连见一面都难;杜远,王瑞,还有老陈、蔡鑫鹏和阮博阳晚些时候也都要移交出去;武安部的命令压下来,孔局长也没办法……而外面的舆论、家长的怒火……这所有的一切,还是需要一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