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怀里的油纸包,药粉的草木香早就被毒气的腥臭味盖过了——他比谁都清楚,阿朵给的药顶不住了。
那点解蛊药粉本就只够应付普通毒虫,遇上蚀骨五毒掌这种毒中极品,再加上石碑上的蛊纹和铜铃的催逼,就像杯水浇在了滚油里,连点响儿都没掀起来。
右腿的麻木感已经漫到了大腿根,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像要炸开,每跳一下,血管里就传来一阵尖锐的抽痛。
温羽凡甚至只能以刀拄地才能站稳身形,他甚至能“看”到那青黑色的毒气正顺着血管往心口爬,像一条贪婪的蛇,吐着信子。
倒计时归零的时刻,不远了。
生死悬于一线。
雾气在鼻尖凝成冰冷的水珠,温羽凡能清晰闻到自己血里泛出的腥甜——那是蛊毒正在啃噬经脉的味道。
右腿已经麻得像灌了铅,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骨头缝里的钝痛,可他死死盯着前方青黑色的毒掌,喉结滚了滚。
“毒发是死,动用睚眦之怒也是脱力瘫软……”他突然低笑出声,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反正都是死,不如拉个垫背的!”
话音未落,他胸腔猛地一鼓,像是有座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
“睚眦之怒!”
暴喝撞在雾障上炸开回音的瞬间,温羽凡背后陡然浮现出巨大的虚影。
那是头生双角、身覆鳞甲的凶兽,獠牙呲出唇外,琥珀色的兽瞳里燃着滔天凶火。
虚影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利爪扫过空气时带起的劲风,竟将周遭的雾气撕开一道道裂痕。
丹田像是被烧红的铁球碾过,剧痛炸开的同时,沉寂的真气突然破闸而出。
那些混着青黑色毒素的血液在血管里疯狂翻涌,被真气硬生生撕开一道道猩红的口子,滚烫的力量顺着经脉往四肢冲,所过之处,连蛊毒造成的麻木都被灼烧成尖锐的疼。
“嗬……”他仰头长啸,声音里裹着血沫喷出来,在雾里碎成细小的红珠。
啸声穿透层层叠叠的山雾,惊得远处林子里的寒鸦扑棱棱飞起,翅膀拍打的声音混着蛊毒特有的腥甜,在整片山林里震荡出诡异的共鸣。
剧痛几乎要把意识撕碎,可温羽凡反而笑得更狠了。
他死死攥着武士刀的刀柄,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将那些溃散的真气一点点勒紧,像把即将绷断的铁索,硬生生捆成一股决绝的力道。
眼底最后一点犹豫被凶光取代,那是猎物被逼到绝境时,宁愿咬断獠牙也要反扑的死志。
蛊师站在三丈外,青黑色的毒掌缓缓抬起,指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