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发黑,他捏着边缘抖了抖,暗红的血泥混着草屑簌簌落下,露出底下还算平整的纹理。
简单擦了擦,粗糙的布料蹭得掌心发涩,却也勉强能装下那柄武士刀。
把剑袋背在身后的瞬间,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肩胛骨上,像块贴肉的暖铁。
那力道踏实得很,比任何誓言都让人安心——刀在,命就在。
温羽凡拖着脚步走向摩托车,每一步都陷进半干的血泊里,拔出来时带着粘稠的拉扯感,像踩着融化的沥青。
鞋底碾过地上的枯叶,“咔嚓”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突兀,惊得路边灌木丛里的虫鸣都停了半秒。
头盔扣上的刹那,金属搭扣“咔嗒”一声咬合。
挡风玻璃上的血渍已经发黑,几道蜿蜒的痕迹从左上角斜切到右下角。
他抬手抹了把,指腹蹭到玻璃的冰凉,也蹭到那些洗不掉的暗红。
跨上摩托车时,锈迹斑斑的金属支架发出“吱呀”的呻吟。
脚踩启动杆的刹那,齿轮先是“咔啦”一声卡壳,紧接着爆发出震耳的轰鸣,排气管喷出的尾气裹着浓重的血腥气,在月光下凝成淡灰的雾团,慢悠悠地飘向天际。
拧动油门的瞬间,后轮碾过那枚带血的弩箭,“吱——”的尖啸刺得耳膜发麻。
车身猛地顿了一下。
温羽凡眼角的余光扫到东方天际,蟹壳青的微光正一点点啃食着墨色。
蜿蜒的省道在车灯下蜷成条灰黑色的巨蟒,路面的裂缝里嵌着暗红的血垢,轮胎碾过时发出“咯吱”的呻吟,仿佛巨蟒在舔舐自己的伤口。
后视镜里,晨雾正从山谷深处漫出来,像团蓬松的棉花糖,一点点裹住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
断手断脚在雾里若隐若现,很快就只剩模糊的轮廓,倒像是场被揉碎的噩梦,正被黎明一点点抹去。
可温羽凡比谁都清楚,这梦醒不了。
项上那千万赏金,像盏永不熄灭的鬼火,悬在头顶晃悠,早晚会引来更多闻着血腥味的秃鹫——它们藏在更黑的阴影里,爪子更尖,眼睛更毒。
车轮卷起碎石疯狂飞溅,打在挡泥板上“叮叮当当”响。
减震器在坑洼路面上发出痛苦的呜咽,车身晃得像惊涛里的船,温羽凡却把车把握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
头盔面罩下,他的目光烧得像团火,死死咬着地平线。
那里的蟹壳青正渐渐透出鱼肚白,朝阳要升起来了,可那片光亮背后,更浓重的风暴正在酝酿。
晨雾散的时候,摩托车的尾灯已经缩成个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