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在我身上费什么心思。”
他看了云峥一眼,冷冷道:“我知道你这段时日,不断收集工人做工流程,还妄想用库房进出反推出谢家秘方。
“但我告诉你,你这一切都是无用功。谢家最为重要的东西,都在我这里,没有那些个织机的制作、维修技法,你这织染园子支撑不了多久。”
听了这话,谢歧也没生气,只是道:“若我没记错,您的独子早些年,掉进谢家织染园子里的储水井中,溺亡了吧?”
“你提这个,是何意?”
不理会老头儿脸色,谢歧继续道:“您老的孙儿,应当也成婚了。”
他看着宋爷的脸,淡淡道:“我记得谢三娘曾经说过,让你的孙儿来谢家做工,但被你拒绝了。
“如今,你的孙儿还在乡下务农可对?”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用我的孙儿威胁我?”
“您老多虑了。”
谢歧道:“您在织染园子待了一辈子,知晓里头危险重重,尤其是在见到独子意外身亡后,更不想让孙儿再做这行当……”
见宋爷听了他的话,眉头越蹙越紧,谢歧勾唇浅笑。
谢三娘也好,他和撷翠坊掌柜,甚至是沈砚淮也罢。
他们的织染园给出的工钱,在苏州府都算得上很高了。
并非他们财大气粗,而是因为织染园中的匠人、绣娘们,少有善终的。
染缸含毒、搅打匠年老大多身体畸形,阴天下雨时分更是痛苦难当。
而绣娘们的活计看似轻松,实则年岁上来后,十有八九眼盲眼瞎。
这行当,都是用寿数换的,谢三娘吃过这个苦,所以对匠人多有尊重。
谢歧年幼时,曾经见过一个浸染匠胳膊扭曲,不能抬起也无法放下,那人本离开谢家织染园子许久,但因为重病难治,他的妻子求到了谢家。
那日,他爬在树上午睡,亲眼见了那男人痛苦滚地的模样。
所以哪怕宋爷一身本领,也不愿家中孙儿继承,他深知是因为什么。
谢歧勾起手指,抬手挑开锦匣上面的玉扣,从中抽了一叠银票出来,丢在桌上。
“宋爷,您这一身本事,是在织染园子里熬了三四十年学来的,但您孙儿却还只能靠天吃饭……”
谢歧歪着头,啧一声:“他的年岁,也快有后了吧?”
宋爷抿着唇,一言不发。
若只是区区银两,还无法打动他,让他背叛谢家,可……
谢歧又道:“您老这年纪,怕也没多少年头可活了,也不知您是否甘心让自己一身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