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那我就不打扰诸位做活了,你们自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溜达溜达,大家不必理会我。”
又吹嘘了自己两句后,谢承志大摇大摆地到织染园子视察去了。
留下一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几个眼下带着淡淡青黑的绣娘凑到一处,一张口便将谢承志从骨头到肉、从头顶生疮骂到脚底流脓。
“我就说,昨日二房来个小丫头颐指气使的,到了绣房手指头险些戳到我脸上来。
“张口就是要我们连夜给二爷做身衣裳,说今儿天亮就得要。
“我寻思谢老二一早要下葬呢,要的这样急……”
昨日在绣房苦干一晚上的绣娘,此时顶着黑黢黢的眼圈止不住的骂。
她们的眼睛本就珍贵,哪里有让人连夜做活的?
且也不是什么急穿急用的东西……
四五个绣娘累了一宿,早上刚把东西送走,不出半个时辰,二房又送来一套单子。
尽是八身十身的要。
这根本也不合谢家的规矩,谢三娘在的时候,也没让谢家织染园子里的绣娘给她做过衣裳。
她们是在谢家做工,又不是卖身给谢家了……
几个人看着那单子来了火气,却又因疲累了一夜,而无力与那丫鬟争辩。
想着休息一下,等今日找吴管事说道说道,结果刚趴下闭上眼,睡了还没有半个时辰,谢老二这倒霉催的就让人大敲铜锣,给她们几个敲了起来……
其中一人骂得难听,有个温声细语的绣娘直拉扯她。
“别骂了,再被那玩意听见。”
“咋个不能骂了?听见又能如何?”
她们的手艺,上哪都能吃口饭,往日不走是谢三娘待她们有恩。
这苏州府也只有一个女东家,所以绣娘们在谢家的地位不似其他人家那样低下。
在谢家绣房,她们绣娘有自己单独的院子和休息的屋子。
且待遇在整个苏州府也只比撷翠坊的差了一些些而已。
只是可惜,这些年没听过撷翠坊有招绣娘的消息……
几个绣娘在骂,身旁走过的织机师傅闻言,也啐了两口。
“老东家去了,这谢家的产业怎么落到这么个玩意手里?这些年每次来织染园子,就没见他做过什么好事。
“谢老大也是糊涂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老朱闻言,瓮声瓮气道:“我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啊?”
“对啊老朱,你不是有个远房亲戚在谢家做工吗?”
老朱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