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花南枝身子一软,栽在椅子中。
她看着灵堂上谢三娘的牌位,忍不住落下泪来。
想到谢三娘临终前交代的种种,花南枝便又恨又无力。
谢敬元也是震惊于事情的发展,嘴巴张张合合,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
他的身份和地位,都让他没有立场指责任何人。他敛着眼皮,再抬头看着母亲的棺木,心中生了些往日一直不敢想的心思。
谢敬元站在裕金堂内,遥遥望向织云轩的方向,抿唇不语。
如今唯一的麻烦,就是这刚过门的妻子。
他终归要将其安顿好,才能……
谢敬元叹息,终是下定决心,为自己的日后做准备。
谢承志如愿以偿,也没了方才撕心裂肺的模样。其他人如丧考妣,他则是心生欢喜却被自己强行压住。
“既然兄长发话,那这事便这么定下了,今儿天色已晚,都回房歇息吧,明日弟弟再来跟大哥、大嫂交接账目信物。”
说完,谢承志拉着郑淑走出院子。
郑淑道:“你应当现在就拉着谢泊玉,将母亲私印和库房钥匙交给你。
“做什么还要等明天?”
谢承志道:“老大又不是我,说句话一日三变。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总得给他喘口气的机会。”
“哼,就怕这一日过去,花南枝给他吹枕头风,吹得他反悔。”
“不会的。”
谢承志将手插在袖中,对郑淑道:“一会儿你回去,给我扯点布做几身新衣裳。”
“做新衣裳干什么?”
“我都是谢家掌权人了,自是要穿得气派些,你没听人家说过先敬罗衣后敬人呢?”
郑淑嘟囔着:“这还没往家里拿银子呢,就先往外掏上了。”
“你个无知妇孺,我都是谢家掌权人了,那日后还不是说要多少,就拿多少?”
谢承志抬着胳膊从鼻上擦过,哑着嗓子道:“谢泊玉虽说是把产业交给我打理,但是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寻个由头赖我一笔。
“谢家现在就是个烂摊子,谁接手也做不到力挽狂澜,倒不如趁着这机会多捞一笔,日后丰盈咱们自己的铺子。”
他这些年,还真就从家里掏出个铺子出来,不过这铺子的事被谢泊玉知道了。
但也无妨,谢泊玉生性懦弱,做不出什么,也只能警告两句罢了。
边说,谢承志边在心中谋划,该如何对谢家下手。
谢家最核心的东西,不是织机也不是织染园子,而是织染园里头的那些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