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城那日,王世文在马车上,仍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巍峨的皇城,啐了一口,抱怨道:
“太白兄,你说御史台那帮老酸儒,是不是闲得腚疼?”
“一本民间话本,讲些杜撰奇事、英雄传奇,也能被他们掰扯成映射当今、意图造反?”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他们就是太平饭吃多了,不找点事显不出他们的存在!”
江云闻言,也是无奈一笑,摇头道:“王兄所言极是。这帮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风闻奏事……哼,说得好听,实则就是捕风捉影,空口白牙便能污人清白,还无需担责。”
“这等官职,若不是自己人当,那真是如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人人嫌弃。”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了几分戏谑,“不过嘛……若是自己人能坐上那位子,时不时找点‘风闻’,给对头添添堵,倒是轻松又惬意,简直是神仙职位。”
两人相视一眼,想起朝堂上那御史被怼得哑口无言的窘态,不由得放声大笑,连日来的憋闷也随之一扫而空。
说笑归说笑,正事却丝毫不敢耽搁。
两人快马加鞭,赶回太仓军港。
阅兵在即,万不能出任何纰漏。
越是临近军港,海风的气息便越是浓郁。
王世文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船帆桅杆,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太白兄,阅兵之后,咱们可就真要扬帆出海,真刀真枪地和倭寇干了。”
他看向江云,带着几分探询,“你……紧不紧张?”
江云深吸了一口带着咸味的空气,坦诚道:
“说实话,王兄,从未上过战场,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刀剑无眼,炮火无情,谁又能真正不怕?”
但他的眼神随即变得锐利而坚定,“然,大丈夫生于世间,保家卫国乃是本分。”
“更何况,我等手握如此利器和雄师,若仍龟缩不前,岂不辜负陛下厚望,枉费了这两年半的心血?”
“我更多的,是期待!期待着我等所造之战舰利炮,能在海上打出我大昌的赫赫声威!”
王世文哈哈大笑,用力一拍江云的肩膀:“我就知道!太白兄绝非怯战之人!”
“说实话,我也紧张,但我更他娘的兴奋!”
“你是甩手掌柜当得爽,我可是跟着赵王殿下,看着这些大炮一铆一钉造出来的!”
“就像自己养大的孩子,恨不得立刻拉出去,看看究竟有多大能耐!”
江云也笑了,看着王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