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阁的大堂,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奇异的喧闹。
丝竹管弦依旧,莺声燕语未绝,几个穿着素雅改良襦裙、年纪稍长的女子,正穿梭在宾客间。
脸上带着一种不同于年轻姑娘的、略显局促却更显诚恳的笑容,逢人便轻声细语地推介。
“这位爷,可要来试试咱们凝香阁新添的‘松筋活络足浴’?泡一泡,解乏又舒坦!”
“大爷,奴家手艺是跟回春堂老供奉学的‘推拿点穴’,专治肩颈酸胀,腰腿不适,保管让您通体舒畅!”
来此寻欢的客人,本是冲着风月情浓,乍闻这等“养生”项目,不少人都露出新奇又犹疑的神色。
常客们固然有些腻了旧调,但这“推拿”、“足浴”听着……似乎与青楼的旖旎相去甚远?
然而,架不住姑娘们热情又专业的介绍,更兼有那好奇心重的率先尝试后,在楼上雅间传出或舒爽喟叹或猝不及防的“嗷”一声,引得楼下心痒难耐。
渐渐地,竟真有不少人被引向了后堂新辟的足浴区,或是挂着“松骨推拿”牌子的雅室。
刚踏进门的江云、赵王杨羽、王世文三人,便被这景象撞了个满怀。
连续几日在王家庄子烟熏火燎、与泥巴石头为伍,三人皆是灰头土脸,一身烟火气,此刻来到这温柔乡,顿觉精神一振。
“哎哟!我的王大公子!江公子!还有这位……贵客!”眼尖的杨妈妈如同花蝴蝶般从人堆里飘了过来,脸上堆满了发自肺腑的喜气,腰肢扭得风情万种。
“可把你们盼来了!老身还以为,你们几位贵人把我这凝香阁给忘了呢!”她目光扫过赵王,虽不知其具体身份,但那份久居上位的威仪让她本能地用了最恭敬的称呼。
王世文顾不上寒暄,眼睛发亮地盯着那些推介“新项目”的女子,急切问道:“杨妈妈!快说说,那‘推拿’‘足浴’的营生,可是开张了?反响如何?”
“咯咯咯咯!”杨妈妈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眼角细密的纹路都透着得意。
“开了!开了!托江公子的洪福,简直是……门庭若市啊!”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感激和感慨。
“特别是这些……嗯,过了最好年岁的姐妹们,”她指了指那几个忙碌的身影,语气复杂。
“原以为只能在厨房浆洗了此残生,如今竟又有了用武之地,还能挣份体面的钱!江公子这主意,真是功德无量!”
她由衷地赞叹,虽然用“过了最好年岁”代替了更刺耳的“年老色衰”,但那份对女子韶华易逝的残酷认知,依然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