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浓稠的墨汁,缓缓浸染了军区的每一处角落。
江柏聿结束了当晚的巡察任务,军靴踏在地面,发出清脆且有节奏的声响。
返回临时当作办公室的军车时,江清泽早已等候在那里。
车内灯光昏黄,两人的影子在车壁上交错晃动。
江柏聿摘下军帽,放在一旁,声音低沉有力:“清泽,最近三营的训练强度得提上去,边境形势愈发紧张,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江清泽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回应:“是首长!我已经拟定了新的训练计划,正打算向您汇报。这次着重加强了实战模拟演练,还安排了夜间突袭训练。”
江柏聿微微点头,目光如炬,又补充道:“后勤保障也不能忽视,武器装备的维护检查,必须做到细致入微。战士们身处一线,装备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出不得半点差错。”
两人就各项事务深入讨论,时间在严肃的交流中悄然流逝。
江清泽离开后,江柏聿独自走进办公室。
他坐到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气,周身的威严褪去,只剩满心疲惫。
沉默片刻,他伸手缓缓探入胸口内侧的口袋,掏出一只怀表。
怀表的外壳泛着陈旧的光泽,显然被主人精心保养过。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怀表打开,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上的女子笑容灿烂,眼眸明亮,仿佛藏着璀璨星辰。
江柏聿的大掌轻轻抚上照片,指尖微微颤抖,目光里满是怀念,声音低沉又沙哑:“晚晚,我好想你……”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有怀表发出的细微“滴答”声,似在诉说着那些无法言说的思念。
窗外,月光洒下,给这份思念披上了一层清冷的纱衣。
当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玻璃窗上投下一片片阴影,江柏聿的目光始终胶着在照片里的女子身上。
办公室的灯光昏黄,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孤独又落寞。
这一刻,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令他猝不及防。
“要是当年,我能再敏锐一些,晚晚就不会受到伤害。”他的手指摩挲着照片边缘,喉结剧烈滚动,嗓音中满是自责。
“我总以为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为了所谓的尊严,一次次错过解释的机会。明明只要我主动一点,放下那些可笑的面子,晚晚也不会独自承受那么多,更不会离开我,一去就是这么多年。”
江柏聿的眼神黯淡下去,陷入了深深的自我谴责。
江柏聿缓缓合上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