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说极简短的故事讲完时,他似有所感地侧过头去——
女孩已经搂着抱枕斜倚在了沙发上。
她手里的冰激凌盒子正在慢慢淌出水来。
或许在潜意识与睡意的抗争里也记得不要弄脏沙发,所以她伸到沙发外的掌心还是朝上的,指尖被冰得微微颤动,水珠在花祈夏掌纹中汇成一股,顺着她的手背与虎口缓缓流下去。
闻人清和触碰到她的睡颜时,微启的唇有了一个极其隐晦的停顿。
他摘掉了眼镜,昏暗中的雪色勾勒出一具成熟男人的轮廓,闻人清和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时间,接着又望向睡熟的人:“祈夏?”
“……”
他轻轻合上了手里的书,起身,身体没有触碰到桌角和沙发,厚实的地毯吸纳了为数不多的脚步声。
男人离开得无声无息。
咔哒。
窗外,雪层压折了别墅外的栗树枝,发出了这个世界间唯一的声响。
不多时,闻人清和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叠灰色的羊绒薄毯。
轻轻接过女孩滑落的冰激凌盒子时,那些从她指缝渗出的水滴淌到了他手上,水的吸力令他恍惚产生一秒粘黏的错觉。
接着男人悄声抖开了毯子——
他不认为将女孩抱回她的卧室是一件绅士会做的事,这是闻人清和的准则。
客厅里的供暖运行良好,沙发足够宽大舒适,睡在这里也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明早别墅外的草地上可能会有乌鸦吵闹。
“……”
花祈夏感觉到身上覆盖的烘暖,她睫毛翕动轻哼一声,无意识地拢住毯子朝没有扶手的一边倒下去——
左耳与左侧脸颊被一只修长宽大的掌心稳稳接住了。
陌生的触感顺着手掌传到闻人清和的感官神经里。
他双腿站得笔直,上半身微微俯倾,右手就这样缓慢而无声地托住了花祈夏的头,顺着她的力道使女孩侧躺在了沙发上。
闻人清和的左手背在身后,掌心托着那盒即将彻底融化的冰激凌。
他忽地想起女孩那句时常挂在嘴边的“闻人先生”。
恍然发现,自己刚才的话其实并不准确:有一些改变与习惯早已悄然在他的底色里滋长蔓延,只是闻人清和将其忽略了而已。
一位成熟克制的男人不应该将任何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一位女生身上,闻人清和直起身,他抬脚朝楼梯的方向走去,顺便关上了角落里的应急灯。
在灯光彻底熄灭的一瞬间,闻人清和却忽然感到一股难以追寻的无聊。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