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的黑暗中前后摇荡不止,方天至手按铁壁,便听有个年轻男人斯文清雅道:“请客人下车。”
方天至还未动作,左右忽各有一双手伸出,牢牢扶住了他的手臂,直似在黑暗中将他看得一清二楚般。他不动声色地顺势站起,双脚终于踏在了平坦的地面上,他能感觉到那适才发话的年青男人就在他面前大约几尺之处,这般的距离下,只一刹那他便能将这人制住或杀死,根本不需瞧得见。
那年轻男人道:“今日来的客人有些多。尊驾高姓大名,还请不吝赐知。”
方天至没有开口。
这年轻人在岛中迎客,显是有一定地位,他必定知晓岛主的客人都姓甚名谁。而自己一旦说错一个字,左右搀扶着自己的手,立时便可能变成杀人的手。他自然不会被杀,但刚到此处就被人发觉身份,再想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中找到被囚禁的殷妙,又谈何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年轻男人并不会等他太久。
左右那两双手也一样,他们已开始在搜查他是否携带火种了。左边一个人从他的头摸起,右边一个则摸到了他腰间——
方天至忽地想起,他腰间还悬着船上那秃子的绸袋子。
他既是最后一个走上绳桥的客人,那么不正代替了那本该上船的秃子?想到此处,他忽轻轻一振手臂,抽手将那绸袋子重新抢回胳膊下夹好。
左右两双手也不强迫,退后半步,与那年轻男人窃窃私语了些什么。
那年轻男人沉默片刻,便笑了:“赵先生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客人,在下本已知晓,奈何迫于规矩,才开口询问,还请勿怪。”他沉吟片刻,道,“公子决不允许岛上有一丝光亮,您是知道规矩的,想必不会故意携带火种,去犯公子的忌讳罢?”
方天至心想,他喜欢叫自己赵先生,那是悉听尊便。自己并未承认,那便不算口出诳语,便“嗯”了一声。
他身上确实也没带火引。
那年青男人便颇富教养的洒脱道:“好,在下自然信得过先生。请先随仆人去享乐一番。稍待公子会在二层主持拍卖会,先生若感兴趣,不妨来凑凑热闹。您若是有意,不拘在哪里叫一声仆人,自然会有人给先生领路。”
方天至只觉右侧又有人靠近过来,将一块雕刻纹路的铁牌塞进了他手中。
那年轻男子道:“这块腰牌,先生万万随身带好。岛中不能视物,全凭腰牌认人,若遗失了这牌子,难免会发生什么误会。”他顿了顿,轻轻一笑,“刀兵不长眼,若是……到时怕也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