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烟挺直腰背,步履沉稳,藏于一群身着藏青直身,头戴乌纱方巾的学子之间,若不细察,任谁也辨不出她原是闺阁娇娥。
这全赖她的好哥哥,杜若璞。
前往松山书院这一路,他悉心调教,更在她那藏青直身之下,藏了件隐秘的“教具”。
束胸的轻绡是兄长特意寻来的,轻薄透气,比素帛柔软许多,可偏偏胸前那两粒红梅,却无论如何也掩不住,硬生生挺立于轻绡之下。
起初,杜若烟尚不以为意,直至穿上那件特制的纯白里衣,才知其中深意。
此衣内里,细细密密缝着银线,稍一动作,便磨得裹着轻绡的乳尖如针刺般疼痛。
如此一来,她再不敢如闺中时那般颔首含胸、莲步轻移,只得挺直脊背,阔步而行。
赴书院途中,杜若璞白日于马车内严苛教导,令她习男子坐卧行止。
入夜后,却在驿馆床帷之间,低声温语,抚慰妹子,以掌心温热为她揉胸安抚。
指尖辗转之间,既有哥哥的怜惜,又有情人的缠绵,疼痛之处在他手下渐渐化作酥麻。
如此软硬相济,竟使她在酸楚与绵软间,逐渐学得从容不迫。
可讲堂之上,一连五六个时辰端坐如松,于杜府娇养十五载的杜若烟而言,实是煎熬。
那一对茱萸,怕是早已磨破了皮,此刻正一抽一抽地疼着。
好容易捱到午休,她步履如飞,直奔斋舍。
白芍早已候在廊下。
自上路至今,她便是书僮装扮,青衣小帽,倒也衬得那张圆脸愈发机灵。
此刻见自家少爷步履匆匆,她连忙抱着书匣跟上:“少爷,您这是往哪儿去?膳堂不在那头!”
杜若烟头也不回,嗓音微颤:“白竹,快跟上!我要回斋舍更衣!”
斋舍毗邻藏书楼,其间有廊庑相连。
此刻廊庑间尽是往来学子与讲席,杜若烟不欲与人周旋,便择了一条偏僻步道行去。
此道须经一株与书院齐名的千年古柏,世人皆唤将军柏。
传闻此树已历三千寒暑,虽树皮皲裂如龙鳞,躯干嶙峋似老叟,却依旧枝干虬劲,生机勃发。最奇者,其根部已然中空,形成一孔洞,南北贯通,竟可容五六人藏身。
主仆二人步履匆匆,忽见杜若烟猛然驻足,紧随其后的白芍收势不及,险些撞上她的后背。
只见古柏荫下,茵茵绿草间,一少年学子正倚树而坐。
斑驳树影落在他霜色的直裰上,手中翻卷,姿态闲雅。
那少年面若冠玉,眉裁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