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淑真接应,殿下决定看此举如何?”太后缓缓提议。
宁荷沉吟许久,眉头微蹙:“太后没有别的办法吗?此去南国路途凶险,何必让她们再受这长途跋涉之苦?”
太后觉得这孩子心思太纯,眼下她被一堆国事缠身,实在无暇多想其他。“她们如今是戴罪之身,本就该赎罪。”她说着起身,走近了些。
宁荷这才看清她的模样,长眼裂并未让她显得如狐狸般狡猾,眼睑下至反而添了几分柔和,瞧着似是没什么心计,可每一步盘算都透着志在必得,“哀家向你保证,绝不会给你们惹来麻烦。若是有,殿下尽管来向哀家兴师问罪。”
也只有宁荷这般心思单纯的人会信。他终究是昧着良心应了,心里想着日后若能得些权势,定要好好报答。
其实太后从未打算救秦淑真,只是好奇她腹中孩子的命运。先前去找赵冬宛时,她也没说实情。她深知赵冬宛心善,当年若不是心软救了路边身份不明的男子,也不会误了自己一生。
既然赵冬宛执意要带那丫头走,便让她们走好了,反正去哪里都是受苦,倒不如守在母亲身边。这般想着,心中最后一个心结似是解开了,太后重新坐回龙椅,只觉得浑身都舒坦了几分。
偏巧赵冬宛为了更方便照顾女儿,竟选了去规矩最少的冷宫干活,偏偏心善收养了那个孩子。
宁荷返程途中,数月的奔波劳累终于压垮了他,一路咳血不止,发起高热昏迷了数日。迷迷糊糊中,他仍执意要让人抬他进宫。
可就在他用尽气力坐上马车时,宫里传来了秦氏病逝的消息。皇帝竟不愿追封,还将她的尸身草草丢去了乱葬岗。
那正是梅雨季节,宁荷冒着瓢泼大雨在乱葬岗的尸堆里翻找,从清晨到日暮,雨水打湿了他素来规整的发髻,泥污沾满了衣袍。素来爱洁的他此刻全然不顾,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在冲刷着他满心的愧疚。“对不起,淑真,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的错……”
他原以为,父皇念着多年夫妻情分,总会将她好生安葬,却没料到竟是这般绝情。
在一声声歉意中,他又翻开一堆尸体。夜色渐深,视线本就模糊,只能凭着记忆里的轮廓辨认。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宁荷连忙凑近确认。记忆中那位惊艳四座的美人,此刻安静得像睡着了一般。
他慌忙将人抱起,不知她是否吃了假死药,若是吃了,恐怕也已错过了最佳时机。他颤抖着拿出解药喂进淑真口中,心中尚存一丝微弱的希望。
空中只剩哗哗雨声,他屏息等待,连雨势仿佛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