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一点的钟声在空旷的教堂里回响,悠远而沉重,让岁拂月本就脆弱的神经绷得更紧。
今天是任务的最后一天,还有一个小时。
她站在主教奥古斯特的房门前,那扇厚重的橡木门上雕刻着繁复的圣徒浮雕,但此刻在走廊昏黄的壁灯下,那些圣徒的脸孔显得扭曲而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卷的气息,岁拂月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得她喉咙发紧。
她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节因为犹豫而蜷缩着,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三下。
“叩、叩、叩。”
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门内没有任何回应,正当她准备放弃时,门内终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进来。”
岁拂月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书桌上的一座银质烛台亮着,跳跃的烛火将男人的影子拉得巨大,像岁拂月看到过的形状狰狞的怪物。
奥古斯特主教就坐在这片阴影的中心,他没有抬头,视线依旧落在摊开的厚重圣经上,仿佛门外的动静只是微风拂过。
他身上那件黑色的长袍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头铂金色的短发和苍白的脸庞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岁拂月局促地站在门口,双手绞着修女服的衣角,不敢再往前一步。
“岁拂月,”主教终于开口了,他缓缓地合上圣经,“我不是说过,晚上十一点以后,所有人都必须待在自己的宿舍里。”
他的声音平铺直叙,却带着山一般的压迫感。
“我……主教……”岁拂月漂亮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慌张,但为了那个任务,她还是鼓起勇气,向前走了几步。
“主教,请您……”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请您……给我您的赐福……”
她说完便垂下头,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抖着。
空气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良久,主教低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哦?”他终于抬起了头,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中牢牢地锁定了她,“一个跟外面的男人勾结,玷污了主的圣堂的坏修女,还想要我的赐福?”
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明明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只以为自己出去是和那几个玩家在一起,而在那以后没几天维斯塔就死了,他应该不知道的。
岁拂月的心里很乱,有些迟钝的小修女一时之间狡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