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亮，雨停了，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泥土气。叶昊天的手下——几个身着银甲的斗战卫，已候在海边多时。见他从雨中走来，为首的卫队长上前一步，躬身问道：“圣尊，昨日那间破屋，要带回去吗？”
那是幻境中希儿曾待过的地方，如今虽只剩断壁残垣，却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暖意。
叶昊天望着那片废墟，喉结动了动：“里面所有东西，连房子一起带回去。”他顿了顿，补充道，“加层破结界护住，里面的物件，一片瓦、一根木都不能损坏。”
留个念想。哪怕知道是假的，哪怕清楚是天道的诡计，他也想留住这最后一点痕迹。
卫队长有些不解，却还是应声：“是。”末了忍不住问，“圣尊，您明明知道那是天道的诡计，为何还要……”
叶昊天转过身，玄衣上的水渍已干，眼神却比昨日柔和了些：“我叫叶昊天，是斗战圣尊，也是猴族。但猴族于我而言，只是一个种族。”
他抬手，掌心凝出一点金光，那光芒温和，没有半分斗战的戾气：“法力这东西，不是用来争强好胜的，是用来保护人的。”
“在凡间，人们常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是爹爹的心头肉。”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说给空气听，又像是在告诉身边的人，“希儿便是我的小棉袄，是我拼了命也要护的心头肉。”
“天道算计我，是他的错。”叶昊天的目光变得坚定，“无论这个生命是怎么来的，是真是幻，她都没有错。错的永远是玩弄因果、拆散骨肉的天道。”
他想起昨日雨中那道虚影，想起凡间父母提起孩子时的温柔，忽然笑了笑：“凡人总说天地不仁，却从不会说自己的孩子半句坏话。他们说得对——希儿没有错。”
卫队长愣了愣，忽然明白了。圣尊要带回去的，哪里是一间破屋？是那份就算被碾碎，也不肯消散的牵挂；是那场明知是假，也愿意沉溺的温柔；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偏执的守护。
“属下明白了。”卫队长再次躬身，语气里多了几分敬意，“这就带人将屋子连同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带回斗战殿，布上结界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