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悟清对着空荡荡的天际喊，声音被风撕得粉碎：“灵明哥哥！孙悟空！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下天地间，就只剩我一个灵猴了……”
虚空死寂，没有回应。女娲石补了裂缝，也带走了那个总是笑骂他“六耳”的身影。
他蹲在桃树下，指尖抠着泥土里的糖葫芦签子，忽然想起孙悟空说过的话——修真道者心里装着身边之人，装着天下百姓，就不该被天规捆着。
可不是吗？
当年六洞妖王骗他，强占花果山的资源，他提着金箍棒打回去，护的是自家孩儿；西天路上，那头总喊“猴哥”的猪好吃懒做，可他次次救那呆子于危难，念的是同路的情分；到了自己这里，从打得难解难分，到红盖头下的默许，再到最后并肩对抗混沌，这份和解里，早没了“替代”的执念，只剩灵猴与灵猴的相惜。
花果山的孩儿们被玉帝欺负，他就敢大闹天宫，把凌霄宝殿搅得底朝天；百花村的百姓遭难，他就敢赌上性命，去填那混沌裂缝。他从不讲什么因果业力，也不管什么命数天规，只认一个理——谁护着他在意的人，他便敬谁；谁伤了他在意的人，他便砸了谁的山门。
这才是真正的正道啊。
李悟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随心铁杆兵在手里嗡鸣，像是在应和他的心跳。他抬头望向混沌消失的方向，忽然笑了，眼里有泪，却亮得惊人：“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
天地间或许只剩他一个灵猴，但他知道，孙悟空用命护下的“正道”，他得接着走下去。哪怕走到混沌尽头，也要把那个不讲规矩的猴子，从女娲石里拽出来。
毕竟，他们是同根同源的灵猴，是打不散、拆不开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