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在两人之间轻轻晃荡,李悟清望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因为我是六耳猕猴。南瞻部洲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跟你一样,却又不一样。”
他抬手抚过腰间,那里藏着根通体黝黑的短棒,触手冰凉。“鸿钧说什么‘法不传六耳’,我偏不信。他们说我是你的二心,说我是心魔所化,我认了。可我不是谁的影子,我也有自己的法器——南海神铁炼的随心铁杆兵。”
说到这儿,他忽然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你肯定不信。我打从出生那天起就挨了打,他们说六耳是异类,是祸根,抡着棍子往我身上招呼的时候,眼里全是嫌恶。可我偏要活下去,偏要练出本事给他们看。”
孙悟空静静地听着,指尖在水面上画着圈。等李悟清说完,他忽然嗤笑一声,水花被他拍得溅起半尺高:“怎么不行?”
他凑近了些,眼神亮得像淬了火的金睛:“天庭那帮老官,灵山那些佛陀,哪个见了俺老孙不是一口一个‘妖猴’?他们嫌咱们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野种,嫌咱们没根没底,可你摸着良心说——”
他伸手拍了拍李悟清的肩膀,力道不轻,却带着股滚烫的劲儿:“你我都是从石头里挣出命来的猴子,都带着股不服输的野性,这不就是同根同源的真灵吗?管他们说什么二心不二心,在俺这儿,你就是你。”
池子里的水仿佛也热了几分,李悟清望着孙悟空眼里的光,忽然觉得那些背负了许久的沉重,好像在这声“同根同源”里,悄悄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