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散步…比任何人都很亲密,整日形影不离的,”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然后…夏天一到,就结束了。经历过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像…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望舒的神情微微一滞。
她想起刚转来时观察到的景象:很多的、不同的一对女孩子,在走廊角落里依偎着低语、在食堂里亲昵地互相喂食、在操场边树荫下悄悄紧握的手……
本以为那是少女间因爱的躁动而真情流露的瞬息,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笨拙和纯粹。此刻她却听到都煦用“春瘟”,这样随意的、甚至带着点轻佻的词语描述,心头莫名地涌上一股复杂的滋味。
她沉默着,没有立刻回应,放任瞳孔深处掠过晦涩的情感。
“那你呢?”
清洌如山泉般的声音泠泠淌过,是望舒在询问她,目光锐利地锁住都煦躲闪的眼睛,“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都煦的心猛地一跳,像被那目光烫到。她用力摇头,湿漉漉的短头发被甩出细小的水珠,宛同一只乖巧的小兽,“没有。”
随即,她抬起眼,热切的视线透过雾蒙蒙的玻璃片,直直地迎上望舒的脸:“你呢?”
沉默再次蔓延,只有雨声喧嚣。
冰冷的湿衣紧贴着皮肤,寒意随时间拉长而更深,然两人靠得如此之近,彼此的体温就这样微弱地传递着,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暖源。
都煦几乎能闻到望舒发梢上雨水的气息,掺杂着她身上的一种混着香甜水果和微微汗迹的淡香。
鬼使神差地,都煦抬起头,迎上望舒深不见底的目光,“那…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她的心就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话。望舒瞳孔微颤一阵,没有回答,而是静默地端详起她。
都煦的脸颊被湿气和紧张蒸得绯红,黑框眼镜后的眼睛睁得很大,像受惊的小鹿,却又固执地、带着微弱的希冀死死望着她。
这种近乎莽撞的坦诚,太少见了,尤其是在这座闭塞的小镇里。或许,不知者无畏罢。她忽然觉得对方很像自己。
就在都煦要承受不住这无声的压力,想要垂下眼睑的瞬间——
望舒动了。
她只是微微倾身,彻底拉近了那本就微乎其微的距离,用一只手倏地扣住了都煦的手腕。力道不重,带着不容置疑;另一只则抚上都煦的后颈,这样凉的指尖,颇有种熟稔的感觉,不由激起都煦一阵细微的战栗。
下一刻,一张微凉的、湿润的、柔软的唇瓣便覆在了都煦翕动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