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质疑老师?还是当众指出错误?这在小镇女校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叛逆。
李文溪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低头迅速翻看教案,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显然,这是她备课时的疏忽,一个绝不该出现的低级错误,却被一个第一天上课的新生毫不留情地当众戳穿。
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松垮的衣袖,勉强稳住心态,“哦?是吗?望舒,你观察得很仔细嘛。不过,解题的思路才是关键,或许我们可以先尝试忽略符号,探讨一下解题方向?”看似温和的让步,实则暗藏锋芒。她企图模糊错误,以维持她作为名师的权威。
望舒却毫不买账。她推开座椅,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向讲台。步履从容,没有丝毫犹豫。从李文溪身边经过时,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给予。
她从粉笔盒里捻起一截白粉笔,抬手,毫不犹豫地将李文溪写下的那个错误数值划掉,在旁边写上一个正确的负值符号。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果决。
“这样就可以了,”望舒用粉笔继续行云流水地在黑板上书写起来。公式推导简洁有力,步骤清晰,逻辑严密,完全跳过了李文溪预设的繁琐路径,直指核心。粉笔敲击黑板的笃笃声,在寂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最后,一个简洁的答案落在黑板上。整个过程不过两分钟。
望舒惬意地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重新落回李文溪脸上。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带上了一点毫不掩饰的讥诮:“李老师,解题思路固然重要,但基础数据的正确性才是前提。方向错了,再多的‘探讨039;也只是在错误的泥潭里打转,浪费时间,也误导学生。”
字字句句,如淬毒的针,刺得李文溪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教室里先是鸦雀无声,后面被窃窃私语代替。毫无疑问,都是对楚望舒的批判。
都煦坐在下面,手心全是冷汗。她望了望讲台上那个锋芒毕露的楚望舒,又望了望强撑体面的李文溪。一股巨大的矛盾撕扯着她。
李文溪是照顾她、关心她的老师,虽然那份关心有时让她隐隐不安,但在长久的相处下,她还是下意识地偏向了那份熟悉;楚望舒…虽然今日的交谈让她心生亲近,但毕竟还太陌生,她的行为也太过尖锐,不留余地。
都煦最终选择了沉默。这时望舒面无表情地走下讲台,回到了座位上。她坐下时,眼角的余光极快地扫过身旁的都煦。
都煦的心被盯得揪紧了,能感受到望舒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和失望。
她想,她本该…至少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