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尽头,与君并肩(1 / 3)

枫丹的黎明像被海水反复漂洗过的绸缎,颜色淡得几乎透明,却又在边缘处洇出一层极浅的玫瑰色。我睁开眼时,窗棂上停着一只蓝翅小蝶,翅膀一张一合,像在给世界打节拍。芙宁娜还在睡,脸侧向里,长发散在枕上,像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我放轻呼吸,怕惊动她,也怕惊动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昨夜,我们回到沫芒宫时,巡轨船已停运,街灯一盏盏熄灭,整个城市像被谁按了静音键。她牵着我的手,从广场走到露景泉,又从露景泉走到歌剧院后巷,一路无话。风掠过水面,带起细微的潮声,像极长的叹息。我们站在巷口,影子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靠着谁。她忽然抬头,说:“明天,我们去把最后一件事做完。”我问什么事,她只是笑,说:“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小到只用一句话,却要用一生去回答。”

此刻,天光渐亮,我听见远处传来钟声,不是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审判铃,也不是沫芒宫的报时钟,而是一口新铸的小钟,声音清脆,像孩子第一次学会喊“妈妈”。芙宁娜动了动,睫毛抖了几下,终于睁开眼。她的瞳孔里映着窗外的淡金色,像盛着一汪刚刚苏醒的海。她伸手,指尖碰到我的手腕,温度真实得让我想哭。

“早。”她说。

“早。”我答。

我们相视一笑,像两个刚学会说话的婴儿,用最简单的音节交换最复杂的情绪。

早餐很简单,一杯枫达,一块黄油面包。派蒙还在睡,抱着枕头流口水,梦里不知在跟谁抢蛋糕。芙宁娜把面包撕成小块,蘸一点枫达,递到我嘴边。我张嘴接住,甜味在舌尖炸开,像一场迟到的烟火。她看着我咀嚼,眼神柔软得像要化掉。

出门时,雨已经停了,路面湿得发亮,倒映着天空的淡青色。我们没坐车,也没乘船,就这样并肩走,像要把整座枫丹的晨色都收进眼底。路过花店,老板娘刚把鸢尾花摆出来,花瓣上还挂着水珠;路过面包坊,新出炉的奶油包香气四溢;路过喷泉广场,孩子们追着水柱跑,笑声像碎银撒了一地。芙宁娜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伸手碰一碰花瓣,或是弯腰捡起一片落叶。她说,要把这些细节都记住,因为“以后再也遇不到一模一样的早晨”。

目的地是露景泉最东端的一块礁石,那里曾是我们埋下“新火”的地方。如今潮水已退,礁石裸露,像一座小小的孤岛。我们踩着湿沙走过去,脚印很快被浪抚平。礁石上刻着一行极浅的字,是我昨夜用匕首刻的——“愿你此后,只做芙宁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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