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尽(1 / 2)

暮冬的雪下了三天三夜,把靖安侯府的飞檐压得低垂,像一头喘着粗气的困兽。

陈奕恒跪在祠堂冰冷的青砖上,脊背挺得笔直,玄色锦袍上溅着未干的血渍。供桌前,父亲的牌位蒙着薄灰,香炉里的香早已燃尽,只剩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像极了陈家如今的气数。

“哥。”

陈浚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哭腔。他穿着单薄的素色棉袍,小脸冻得发白,手里紧紧攥着一件狐裘,却不敢上前,只在门槛边瑟缩着。

陈奕恒没回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谁让你来的?回屋去。”

“我不!”陈浚铭跺脚,眼泪砸在雪地里,瞬间凝成小冰晶,“他们凭什么把你关在这里?爹的事明明不是你的错!”

三天前,镇北将军通敌的罪证被呈到御前,而那封据称是密信的绢帛上,盖着陈家的私印。一夜之间,靖安侯府从云端跌入泥沼,父亲狱中自缢,陈奕恒被暂押府中,等候发落。

“私印是假的。”陈奕恒缓缓开口,指尖在冰冷的砖面上抠出细微的裂痕,“可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羊,陈家最合适。”

陈浚铭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泪水浸湿了他的袖口:“那我们去找张伯父!找杨先生!他们一定会帮我们的!”

陈奕恒闭上眼,喉间泛起腥甜。张伯父——当朝太傅张启山,是父亲的至交,可此刻,太傅府的大门早已对陈家紧闭。而杨博文的父亲,那位以公正闻名的御史,昨日在朝堂上,正是弹劾陈家最力的人。

“浚铭,”他掰开弟弟的手,语气平静得可怕,“记住,从今往后,不要再去求任何人。”

这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左奇函穿着一身玄色卫所服饰,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道明黄的圣旨。

“陈奕恒接旨。”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全然不像从前那个会和他们在桃花树下斗棋的少年。

陈奕恒叩首接旨,听着那冰冷的字句将他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末了,左奇函收起圣旨,低声道:“这是陛下最后的恩旨。”

陈浚铭扑上去想打他,却被陈奕恒死死按住。少年通红的眼睛瞪着左奇函:“是你!是你们左家陷害我爹!”

左奇函别过脸,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转身离去时,披风扫过门槛的积雪,留下一道冷硬的痕迹。

入夜,陈浚铭蜷缩在陈奕恒怀里发抖。窗外传来打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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