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此刻才迟来地、彻底地将她淹没。
她纤细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那么大的吊灯砸下来,如果不是季淮深扑到她,那么......
她刚刚就死了?
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力,如同迟来的海啸,瞬间冲垮了她镇定的堤坝。
“呜......”
细弱的、压抑的呜咽声,终于从她苍白的唇瓣间溢了出来。
起初只是肩膀微微的颤抖,随即,那后怕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迅速浸湿了季淮深胸前的衬衫布料,烫得他心口一紧。
她哭得无声,却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人揪心。
季淮深所有的注意力立刻从周遭的狼藉全部转移到了怀里的女孩身上。
他撑起身子,但双臂依旧牢牢地将她圈在自己的阴影之下,隔绝开身后那一地狰狞的碎片。
他低头,急切地审视着她苍白的小脸,指腹轻柔擦过她湿漉漉的脸颊,声音里是焦急和紧绷:
“怎么了?吓到了?还是哪里受伤了?告诉我........”
他的目光飞速地扫过她的全身,生怕遗漏任何一丝伤痕。
温朵泪眼朦胧地摇头,抽噎得几乎喘不上气,只能凭借本能,伸出微颤的小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我......我好怕.......”
她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音,破碎不堪:
“刚才......刚才差点就.......”
“没事了!没事了!”
季淮深打断她的话,不愿她再回想那惊险的一幕。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泪痕,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一遍遍重复:
“朵朵,别怕,看着我,我在这儿。”
温朵被他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蛊惑,泪眼婆娑地抬起眼。
对上他那双坚定的眸子,奇异地抚平了她一部分恐慌。
“嗯.......”
她小声地、依赖地应了一声,抓着他衣襟的手稍微松了点力道。
然而,就在她心神稍定的瞬间,那股一直若有似无萦绕在鼻端的铁锈味。
温朵的视线下意识地顺着气味来源看去。
只见季淮深撑在她身侧的手臂上,那件价格不菲的纯白衬衫袖子,竟被划开了好几道长短不一的口子。
刺目的殷红正从翻开的布料纤维中不断渗出,缓缓蜿蜒而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