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好主意,你可以把案子交给覃剑宇和即将到来的中央调查组,你可以求真,可以寻善,但没必要真的以身殉道……”
“没有人走的路,渐渐就会被荒草湮没,同样,没有人去殉道,这世上也就没有‘道’了……”盛宁不欲让这次分别太像生离死别,也尽量保持着微笑说,“不过我会小心的,谢谢提醒。”
意料中的答案,蒋贺之低目一笑,同时摇头叹息。
他也为苏茵的牺牲扼腕,也为老沙的悔过慨叹,事到如今,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带他回港的念头。他知道他属于这里,属于这片他生于斯长于斯、即将破除黑暗迎来新生的旧土。
然而想忍却终究忍不住,他的目光贪婪地在盛宁的脸上摩挲,毕竟此去经年,已是见一面少一面、看一眼少一眼了。
每一眼也都令盛宁如遭针扎,万般痛疚与难受。
“一路顺风。”他匆匆留下四个字,便逃似的转身,要走。
“盛宁。”蒋贺之赶紧出声将对方唤住。
待盛宁重新回过头来,他对他说:“相识一场,我送你两份礼物吧。”
第一份礼物便是高鹏,他决定把他留在洸州,守护他的安全。
“其实没这个必要……”
盛宁本想推脱,但蒋贺之却笑着说:“你要不接受他,他就得失业了……”
他没说另一份礼物是什么。
盛宁只能接受这份好意,再度扭头要走,蒋贺之便再度呼唤他,提高了音量道:“盛宁……”
盛宁也再度回过头来。
蒋贺之的眼底已有了些微热意,眼神也开始稠起来,稠得恨不能黏他脸上似的。但他仍装模作样得只心系案子,体贴地提醒:“洪兆龙诡诈得很,我不太相信他的证词。”
“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洪兆龙的这份证言是指认付勉与张娅的关键证据,盛宁又点点头,道,“不过你的意思,我明白。”
他第三次转身要走,他也第三次呼喊了他的名字,这一次,是完全嘶哑着喉咙喊:“盛宁!”
而这一次,盛宁只是顿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听出了他声音中再也藏不住的留恋与不舍,他自己又何尝舍得。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攥紧拳头,微微侧头,用一声佯作轻俏的粤语问:“做咩啊?”
这一声问,那些甜蜜的往事便如惊鸿照影而来。
蒋贺之想逼迫盛宁回头。于是向车窗内伸手,一遍遍重重摁响宾利的车喇叭,像发自谁的灵魂深处,一声声凄厉长鸣。
没有引来盛宁的回眸,却引得路人纷纷驻足。酒店门口的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