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悟,已是晚了。”
“不过,过去的事,也不必再提。有你在,我也能放心许多,今次找你谈天,心里其实也压了事,颇为惴惴,不知可托付给谁,又有谁能懂我——知道你的立场,我反而轻松了,原来早有达者,比我醒悟得早得多了。”
先听到‘我也能放心’,叶瑶期还当是叶昭齐要回壕镜去,所谓‘放心’,是指她离开之后,羊城港风云诡谲,有自己照料家人,大姐能够放心。谁知道越听越不像,不由得急道,“大姐,你这是——”
“也不是坏事,”叶昭齐哪舍得让小妹担心,自然不会吊她的胃口,垂头犹豫片刻,扬起脸来,故作轻松地笑道,“就是刚才你问的采风使——此次出使,对《万国报纸》的读者来说,意义非常,当然不会不派采风使。
而且,人员组成也是被你猜中了。的确是白番、黑番和汉人,各出一人,互相配合。随时发出报道,跟着传讯船往回送,在《万国报纸》上陆续发表。
三个玛丽,对此事非常重视,三小姐马德烈是三姐妹中身子最好的人,她没有束过腰,可以承受远航,因此她决定亲自出任白番采风使——”
说到这里,叶瑶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叶昭齐已经决定,去当那个汉人采风使,远航欧罗巴——不但离开了此刻必须要由她出面的窘迫情境,而且,还开辟了一个新的战场,这是一个她的出身将不会成为任何负累,反而会重新为她加分的战场!
金蝉脱壳!妙啊!倘使旁人如此,叶瑶期必然大赞,可这是她的亲姐姐!她一听之下,如遭雷击,哪有不担忧质疑的道理。“不是,此去万里,归期未定,而且——而且姐夫和囡囡呢?爹娘有我,姐夫——囡囡怎么办?”
叶昭齐的丈夫,自然是最符合买地标准,最为典范的贤良丈夫,一切以她为主,要说陪着一起,还算正常,但孩子还小,如何经受得住远航?叶瑶期问完了自己也明白过来,“你是想把囡囡托付给我——”
这也就难怪叶昭齐说,‘不知可托付给谁’了,叶瑶期这边才刚自以为恍然大悟,叶昭齐却在那边摇了摇头。
“不是,囡囡还是归她父亲带。”
她的头又低了下去,似乎这依然是一个难以吐露的决定,不过,尽管每一次都不好启齿,可叶瑶期百忙之中,还是情不自禁地注意到,每一次叶昭齐抬起头时,她面上的笑容也都多了几分真诚和解脱。“这件事我们还没有和别人说,不过,我们已经办好手续了——
瑶期,我和你姐夫,我们已经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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