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心思,他才在席间鼓吹此事,眼见徐三儿入彀,心中如何不喜?正要细细分说,把他诱入套里,便先拿起公筷,给大家布了一轮,这才道,“诸位兄弟,此事倒是个机会,你们听我说来——
我们这些人,家中都无帮衬,想要发财,却不是什么眼高手低,而是如今羊城港,物价腾贵,买房立业实在高不可攀,要说去做赘婿也没人看得上——也都是胃不好的人,吃不得软饭!
这些年来,交易所进进出出,时而凑一股去做一笔交易,也是有赚有亏,因为大家本钱有限,就赚了也赚不上买房钱的。互相人情往来这么一拆借,得了,平时面上光鲜,吃好喝好,到年尾一划算,兜里空空,那房子还是没影儿呢!”
这话,是说到大家心底去了,在羊城港的年轻人中,这是很普遍的现象。大家都不觉微微点头,大哥又道,“有那能吃苦、身子骨好的,去袋鼠地干上十年的话,积攒个千八百两银子回来,也不怕到时候房价再涨还是买不起——现如今,上下水齐全的单层小院子,地段偏一些,也就是六百两,就签个契,并不曾提前给他们一分钱,回来有积蓄就能把房子买上,凑不齐钱也不用赔钱,光这个机会那就是极好的!”
“大哥说得是!”
“别的不说,就这一条,听着叫人心动。”
桌上陆续有人应声,也都是差不多的境况:家里房子是有的,可兄弟姐妹数人住着,已是极限,想要成亲非得再另外置办房产不可,父母也帮不上忙,年轻有把子力气,不甘于平平淡淡了此一生,也不愿迁去内陆,因而便来和他们一起混着。可说实话,这么混长久也不是个办法,有这个房子一吊着,很多人就觉得,这袋鼠地或许也不是真就去不得了——关键是还能回来!
很多事情,就是少人这么一烘托,这么些人诚心诚意地附和着,别说他们自己了,就连别桌也有食客侧耳打听的。大哥也是说得兴起,便没有细看徐三儿——这徐三儿表情怔然,虽然没有说话,但却不是在听他摆活,驻着筷却是兀自沉入自己的思绪中去了:
大哥说的这些,他父亲早就仔仔细细解释过了,甚至八百两这个数,对他们家来说还有第二重含义,是大哥未曾想起的。这八百两,恰好是他为了投资,先后从家中挪用的银钱,如今也成为了他欠父母的债务,徐老爹把话也说得很明白——要么,他想办法把这八百两从大哥他们手里要出来还给父亲,那他以后做什么,父母也就不管了。
要么,就上船去袋鼠地做活罢,八百两的辛苦费,会直接给他父母,彼此钱债两清,父子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