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昂贵,若不是人工养成了,根本难以进入常驻菜谱,也就是偶尔有渔船网了一小筐,回来高价卖掉,给那些追逐时令生鲜的人吃去罢了。也就是这些年,沿海人丁兴旺,海滩边上几乎没有荒的,不是在晒盐,就是在做海水养殖:海带、对虾、珍珠,什么都养,便连花螺都有人试着养出来了,用水泥池子,接了海上的活水,竟真能成活,如此,市面上才算是多了一种昂贵的海鲜。
刚开始上市的时候,一盘五百多块,大概也就三十多个,一斤上下拇指肚大小的,若要再大,千元一例的都有——你说,这价钱对普罗大众来说,如何能想象?一旦知道了还有这样的菜色,叫人怎么甘心能回到为了几块钱的青菜而斤斤计较,那超市的米粮稍微一降价,便立刻奔走相告,竞相囤货,天气好时,还要张罗着打开米箱,挑拣米虫的日子?
便是根本走不进这样的饭馆,徐三儿等人,也愿意在马路牙子上,蹲着吃些比城内还要更贵价些的便餐,拿眼睛看看餐馆里的动静,看看那些豪客们的言行举止,这也是好的。大哥二哥偶尔也会大发慈悲,请大家进到能看到海的餐馆去,正经坐下来吃顿饭:辣炒蛤蜊、小缢蛏和杂鱼一起炒,一网鱼下来,懒得分拣的杂鱼,说起来也是海鲜,价格却是那些什么黄花鱼、老鼠斑的十分之一不到,其实一样鲜美。对于内城的老百姓来说,也是颇为奢侈的一顿饭了,再要有上点带肉片的菜,虽不说是逢年过节,但对这样的兄弟伙来说,也是难得的大餐啦!
或许是为了要安慰徐三儿,今日大哥居然也把他们带到餐馆来坐下,七八个人凑了个圆桌,点了六菜一汤,吩咐额外加码:一大盘黄瓜、粉条、胡萝卜、干豆腐,配上圆葱辣椒蒜末,拿热油浇了,加酱醋一拌,这就占了大半个桌子了,再有炖杂鱼、炒了一大盘淡菜蛤蜊、梅干菜炖五花肉,炒通菜、南瓜藤,三荤三素再来一个海带冬瓜炖大骨汤,虽说骨头无肉,但有点子肉香味也是难得。
这些菜一上,大家兴致都高,他们这样的人吃饭没有不喝酒的,现在时兴喝的淡啤酒有点贵,便喝加饭酒——现在流行加一点陈皮、话梅、冰糖,煮开后拿去冰镇,上桌前再加点小苏打,虽然都不是难得之物,但这么一调理就觉得不是家中能比的精致。
大家三五杯下肚,面上涨红,话也多了起来,都说些市井间最新的消息,他们这些人,消息自然是最灵通的,在江湖上混得很开,一个最好的证据,就是自行车甚至可以不上锁,哪怕丢了,不知哪里递个话,自然也会照样给送回来,这就可见一斑了。
这种‘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