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钱,用完了再来加。”
老板叼着烟斗,很快就把一瓶浊白透清的酒液墩到了餐桌上,还舀了一大搪瓷杯的碎冰,“悠着点喝吧,一天挣的还不知道够不够你喝的!”
“哈哈,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老板……天知道,这说不定就是个大老板呢……”
“大老板?大老板上咱们这来做什么,就是要找女人困觉也犯不着上这来啊——真的大老板,这会儿不得在银行那块寻欢作乐,听曲看戏啊!到我们这儿来装什么大尾巴狼,这一天卖劳力赚的一点钱,全喝光了,叫人如何看得过眼,喝到最后全是赊账……老子赚的一点钱全在这些赊账里了!早晚立了规矩,一人一碗酒,多了没有,喝完就给我滚蛋,少找事儿!”
“有钱不赚王八蛋,你这就是想不开了掌柜的,哪有这么开门做生意的——”
“怎么着吧,这就是俺们汉人呗,六姐不喜欢喝酒,你们谁不知道,老子开个酒馆都已经是罪过了,还怕你们这些酒鬼来说道?”
沿街的小酒馆,算是在平民区里少有的,拉了电灯的屋子,屋内外窗门洞开,又高又壮的老板,话里还带了浓厚的北方口音,抱着手往堂屋里一站,足够震慑住里外的汉番酒客,他也丝毫没有和气生财的意识,对于客人指指点点,嘴巴很碎,逻辑更是让人听后只能无语地摇头。
卢马姬从酒馆外经过时,也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几眼,恰好和他撞上了眼神,那老板嗤了一声,“看啥看啊!女道学!走你的吧!去哪儿,这么慌张的,没见天都黑了!还不快些走,回来看你敢不敢走黑巷子!”
就这气派,只怕是六姐来了都要吃排头。卢马姬赶紧加快脚步,从酒馆前头穿过,酒馆前的几间屋子她也就不再乱看了:这种酒馆,在平民区一般几个街区就有一间,主要就是卖米酒的,南洋的甘蔗酒,也就是洋番说的朗姆酒,他们也卖,不过都冲了水,度数不高,价钱还贵,主要就是供给居民们下工回来了,小酌两杯。
有些酒馆不卖小菜,到了点就有这些推车、拎篮子来卖菜的小贩四方游走,别看都是汉人面孔居多,但口味却往往是欧罗巴化的,卖的是弗朗基风味的小菜,比如青瓜酱、西红柿碎,都是用的弗朗基手法炮制,也就是那豆豉沙丁鱼,是吸收了华夏的饮食风味形成的小菜。
卢马姬平时,多数是张望一二,眼睛吃吃,她倒是没有尝过,但只看铺子里的洋番酒客,就知道这些带有家乡风味的下酒菜,是很受到欢迎的。至于汉人的酒客,当然也有——但他们多数是干喝,不吃菜,最多自己从家里带一小包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