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对张厚收客气些,这话便是不请客,我也能开口吧?”
这是拿话岔开糊弄过去了,绝非柳十一拜访白先生的本意,白先生对他微微一笑,颇有些心知肚明的意思。“我对张厚收难道很凶吗?”
要说的话,刚才张厚收被问得哑口无言,白先生倒也没有责怪他,而是耐心地又说了一遍该如何从题干中列算式,解出题目来。这出的题目也的确不算是很难的,基本都是整数,唯独就出现了92这么一个有零头的数字。
“到了明年,扫盲考试的形式就是我在课堂上采用的这一套,城里来的专员,直接读题,现场把答案写到卷子上——不但考验官话听力,而且考验了对复杂句子的理解和记忆能力,这是我这一次回如铁城,章大人透的风。”
白先生透露的这个信息,立刻就吸引了柳十一的注意力,“这和去年做卷子的方式不一样啊!”
“是,难度算是降低了,而且更偏重考察实用性能力——做卷子要求阅读拼音的能力多些,可黄金地这里,百姓平时阅读的场合不多,还是听人口头吩咐,对那些土番来说,往往是强听说,弱读写,这个形式,能少考察一项,对他们的成绩也就有利了。”
白先生手下十分麻利,已经把土豆给刨了皮,拿刀背往下碾得破裂开来,本地的土豆种很好,肉质相当粘糊,裂口中还能看到一粒一粒的淀粉质,放入大锅边上,小灶头的饼铛上,把盖子一压,没多久就是一阵焦香味道。
他一边干活一边说,“我考察张厚收就是为了考察最弱者,但其实其余人强得也是有限,按我的经验,他们要是会,看张厚收受窘,早就上来答了,结果今天一个自告奋勇的都没有,可见能力有多差了。你最好做好准备,来年的考核,三家村成绩可能还是最差一档,甚至有可能还不如那些土番村子。”
“什么?!”
一村几百人,到时候能通过考核的人数,还不如如铁城周围的土番村落?土生土长的华夏百姓,沉下心苦学了这么久,不如才开化几年的土番?
不论是从村长的角度,还是从自诩纯正的华夏人角度来说,这都是柳十一完全无法接受的,片刻前他还觉得只要打通了白先生,明年的考试很有戏呢,白先生这一发话,他也着急了,“不是!这怎么说改就改,我们一向都是按上回考察准备的——这就全是为了照顾土番?到底土番是华夏人,还是我们是华夏人啊!”
白先生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地看着柳十一,表情倒很分明了:虽然北官移民是华夏人,但很显然,不论是从人数、产出,还是和如铁城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