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头大鱼,也似乎失去了和他们纠缠的兴趣,而是往西北方向游去,只见那黑白相间的鱼身,在金波中时隐时现,过了一会,突然‘哗’地一声,水花四溅,一头鱼庞大的身躯,从海中跃出,带起的水花在朝阳中都犹如闪着金光,只见其肥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半边天空,很快又重重地摔向水面,激起重重水花,似乎是在和远处的大木号道别。
虽然江豚出水,乃至海豚鱼跃前行,又或者是那乌鱼大潮时,鱼群离水飞跃的景象很是常见,但这样的大鱼离水跃出,仍是令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呆呆地望着那大鱼消失的方向,就连操帆手也一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还是黄秀妹回过神来,很快厉声招呼,大家这才回过神来,勉强把手里的活干完了,等到船只转向,重新按照方向往回开去,不当班的船员,这才激动地聚在一起,议论起了刚才的奇景,“那是什么鱼!在鲸鲵中也算是大的了吧!”
“至少我们华夏水手里所见到的,应该是它最大了,听那些远洋的欧罗巴老油子吹嘘起来,说什么见到过的大鱼,和岛船一般大小,也是有的,但问他们是在哪里见到的,能不能对上我们的教科书里记载的种类,他们就又含糊其辞起来了。”
“妈呀!刚才我的那个心!我说,这大木号我们是上对了,能见到这个,老子一辈子都值了!”
买地的百姓,性子都很活泼,虽然船上规矩严格,但氛围不算压抑,毕竟待遇好,吃住也都尽力在照应,而且规矩虽然严格,却也公平,不是触犯原则,就并不算太残酷。只要船长没有制止,他们是很能谈天的,夏湖多忙活了小半天,从瞭望台上一下来,赶着去上了个厕所,手里拿着热饼子往船舱里一坐,也是嚷嚷了起来,“这就是虎鲸了吧!我好像在教科书上看过,天!那是真大!真聪明!和人似的!不是眼见真不敢置信!”
“可不是!它们是怎么和那些土著联盟的?还是只是巧合?又不像,真的好像是把猎物往那些土著的方向赶呢!”
“还会围猎!啧啧,这要鱼都如此聪明了,人怎么办?我看那些土著还不如鱼有脑子!”
“哈哈哈哈!”
这话也引发了一阵哄笑,但大家的情绪也都是真诚的:土著就是土著,夜郎自大,其心态连水手都很难理解的。乘木筏也敢和大木号叫板,甚至在看清了大木号里装载的是人之后,都没有畏惧,这反而让人无从下手了,甚至觉得打杀了都很残忍——说实话这不过是一砲的事,但正因为彼方如此无知孱弱,反而觉得这样有点大人欺负小孩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