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黄金地还是苦叶岛,这些人都会和去建新做苦工的战士一起走到辽东,这些即将苦役赎罪的战士们,很少见地并没有拿麻绳绑手、铁链锁脚,依然给发了马匹乘坐,从肉眼来看,几乎和迁徙的普通人没有区别,这是由于全靠双脚,根本不可能在隆冬到来之前走出草原的缘故。
再说,他们会和谢双瑶一起同行,就光这一句话,已经足够镇压他们不敢有任何二心了,更何况还有头顶三不五时,就在巡逻的无人机呢?即便有人敢逃走,以无人机的速度和射程,也足以将其射杀。
见识过了买活军的厉害,相信这些人心中,已经种下了深深的敬畏,就如同被黑天使蹂躏过的弗朗基军队,就算侥幸逃生,回到黄金地,也会留下一辈子的伤痕,变得疯疯癫癫的——其实,就在眼皮底下,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那就是延绥之变中,领头违背盟约的锡尔洪。
此人在目睹察罕浩特之战后就疯了,没日没夜地扯着嗓子,唱着鞑靼童谣,一副精神世界被全数毁坏的样子。余下的人,虽然不至于如此,但见到无人机降低高度,从他们头顶不远处掠过时,还是都忍不住变了脸色,双腿发软,有些人直接就跪在地上叩拜了起来,相信前往建新乃至通古斯油田的漫漫长路上,只要有无人机压阵,他们是不敢有任何异动的。
“到京城之后,如果气候变冷,还是给他们找一批棉衣来。”
谢双瑶在监控画面里,把城里城外的动向尽收眼底,这是她的习惯,这样每天早上,都能掌握一下全盘局面。她一边擦脸,一边叮嘱宝瓶,“既然决定了让他们去做矿工,那就按照重刑犯矿工的标准来对待,不要轻易让他们死了,基本待遇还是给保证一下,但是——”
“但是也不能让他们感到,自己被优待了,在享受着。又滋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失去了悔过的空间——我会把握分寸的。”宝瓶也是会意地笑了,“归根结底,还是鞑靼人的日子太苦了,买地底层矿工的生活条件,对他们来说都是享受,对他们,还是先把标准降一降,别饿死,但也不能吃得太好,冻不死,但也不能给穿好衣服。等到了建新,让他们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好日子,再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到和底层矿工一样的待遇,这样他们才会知道珍惜。”
是个灵醒人,很知道怎么磋磨人心,在收服鞑靼人这块上,宝瓶这些出身草原的女吏,是有点独特优势的。谢双瑶也笑了笑,“行,这事儿交给你办,我也能放心了。不过,这样的话,你得在建新待上几个月,身体还吃得消吗?”
“甩开膀子吃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