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他的反应比平时要慢得多,怔怔地跪在当地,没有及时谢恩,大官身边的侍卫,有些看不下去了,出声道,“不知好歹的家伙!你可要知道,建新已经是北部矿产中条件最好的了!六姐这是实实在在给你恩典!其余罪责更重者,都是要送去虾夷地、苦叶岛甚至是黄金地的!难道你还不知足么?”
“知足,知足!”
斋赛也不及细想,连忙满口应下,待要再分说几句,忽然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听到了什么,‘六姐这是实实在在给你恩典’——六姐?六姐?!
这女大官是——
最后两个字,甚至是想都不敢轻易想到提及,斋赛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也顾不得尊重避讳,乍着胆子,慢慢从靴子往上,望到那女大官脸上,见她似笑非笑,一副居之不疑的模样,周围人对那称呼也是满脸理所当然的态度,终于不再怀疑,信到了实在:真是——真是六姐布尔红?!
边市之乱,居然把六姐布尔红从南方引来了——他还侥幸以为能蒙混过关的进犯之罪,却是惊动了远在江南安坐的六姐!
这是,这是何等的罪过!该要受怎样的惩罚果报才能偿还?!一时间,斋赛心神俱裂,打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呼号来,又是一下瘫软着磕下了长头去,嘴唇磕进了泥里也是毫不在乎,声嘶力竭地用鞑靼话和汉话混着忏悔:“小人有罪!我有罪啊!我犯了大罪,请六姐责罚!我——我——”
他一时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斋赛的思维已经极度混乱,连五感都跟着模糊起来,过了一会,才意识到他身边也有人在激动地呼号着——正是和他一起前来请罪的副手,族弟巴音。他虽然不声不响,但显然也辨别出了六姐的身份,一下就进入了狂热之中,发疯地亲吻着地面,对六姐礼拜了起来——这位可是受到了族里的思想影响,对知识教逐渐不以为然的代表人物,没想到一旦六姐当面,眨眼间,他的信仰似乎又被清洗了一遍,顿时就成了狂热的信徒。
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毕竟这是神明使者当面!这是多大的殊荣、盛宠和因缘!想到这里,斋赛又激动起来,但他还没来得及把情绪抒发,就见到眼前的靴子跺了跺地面。
“好了,不要沉迷于搞迷信。”
六姐一句话,立刻让斋赛想起了知识教的告诫:知识教只崇拜知识,不提倡膜拜任何在世之人,哪怕这是六姐!
他已经违背了太多戒律,犯下了大罪,这会儿,斋赛不敢再冥顽不灵了,他连忙又跪立了起来,满脸狂热向往地望着六姐那英伟的面庞,发自肺腑地许诺,“愿为六姐效死!我愿